“宴媽媽,晨露小朋友比較适合開放式小學,不适合我們這的學習方式。”老師笑得和藹可親,将一臉懵懂的小晨露從背後扯出。
宴母摘下墨鏡,露出妝容精緻的眉眼,低頭看着白嫩的小奶團,她不明白老師的意思:“我們家老大老二都是在這裡上的學,小晨露怎麼會不合适呢。”
老師笑容淡了淡,仍是和藹可親的開口:“每個孩子适應的學習方式都不一樣,我們學校的方式不适合晨露小朋友。”
“我們是通過正規途徑進入的學校,你們這一句不合适,就讓我們退學,這就是校方的态度嗎?”宴母面容冷厲,聲音帶着不愉。
“不是的宴媽媽。”老師苦惱的皺了皺眉,歎息一聲,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開口:“我們小學是高智商兒童學習的學校,宴晨露小朋友可能有點跟不上我們的進度,我們已經受到很多家長的投訴,說宴晨露小朋友在這裡,他們擔心自家孩子的學習進度。”
老師苦口婆心的開口:“更何況,别的小朋友都學會分數的乘除了,他還在學1234,我們這都是高智商孩子,一點就通,宴晨露小朋友需要一遍又一遍反複教,還記不住,您看,他真的合适這個學校嗎?換個學校學習,也是為了孩子好。”
小晨露瑟縮着肩膀,雖然他聽不懂老師和媽媽在說什麼,但是他能感受到,媽媽生氣了,還是因為自己生氣的。
宴母低頭看着宴晨露皺起了眉頭。
她有三個孩子,前兩個孩子的學習都不用她操心,年年班級前五,而這個最小的孩子,長的玉雪可愛,她本來是最喜歡的。
可是,這個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次高燒燒壞了腦子,兩歲還不會說話,三歲才學會走路。
她心裡想着,送進好學校,長大也許就好了。
可沒想到現在七歲上了一年級,自己竟然被老師叫了過來,說孩子不适合在這個學校上學。
老師的話總結起來就是宴晨露笨,被别的家長投訴了,跟不上學校進度,拉低學校的形象。
這讓一向驕傲的宴母也不好多說什麼,心裡别扭到了極點,總覺得,自己完美的人生上被滴上了一滴墨水,
宴母沉默片刻,做出了選擇:“先給孩子保留學籍吧,我們會給他請家教,讓他跟上進度了,再回學校學習。”
老師微笑着将宴晨露的手遞給了宴母:“這是可以的,等宴晨露小朋友跟上進度了,可以通過考試再次入學。”
小晨露舉着肉嘟嘟的小手等着媽媽來牽,此時的他,還不知道自己的生活即将陷入黑暗。
宴母第一次沒有去拉宴晨露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端詳着小晨露,盯得他心裡發毛,癟了癟嘴固執的伸着胳膊,委屈的小聲叫了一聲:“媽媽……牽……”
宴母冷聲開口:“回家吧,我給你找家教。”
到底,她還是沒有去牽小晨露。
宴晨露是上午回家的,下午家教老師就被帶了過來。
是名牌大學畢業的研究生,一個中年男人,教出了好多高考前百的學生。
他戴着透明的眼鏡框,面容古闆,說話很快。
小晨露每每這句還沒聽懂,下句就已經又說完了。
他咬着手指腦袋瓜疼的受不了,隻能開口痛苦的說道:“不懂,晨露聽不懂,老師可以慢一點嗎。”
老師語速變慢了。
他教學質量很好,但他隻能見聰明的,正常的孩子,教不了笨小孩。
在宴晨露第五次讓他重講時,他皺起了眉頭,語氣重了起來:“你有沒有在認真聽講,這個字都教了你五遍了,還不會讀嗎?”
小晨露更委屈,他感覺自己的腦瓜成了漿糊,字一個個在他眼睛中扭動着,真的記不住,他淚珠啪啪的掉:“認真聽了,晨露記不住。”
老師不相信他認真聽課,一個字讀三十遍還記不住怎麼讀,他不相信,肯定是沒認真聽課,還死不承認。
于是,他皺眉就向宴母告狀,說宴晨露上課走神,不認真聽講,态度頑劣,讓家裡人好好管管。
一扭就到了晚上,宴晨露就被宴父叫到了書房,什麼多餘的話都沒有講,小晨露胖嘟嘟的小手就被抓了起來,戒尺一下又一下敲打在他的手心。
小晨露害怕極了,不知道爸爸為什麼忽然打他,哭喊着想躲開,卻被拉的死死的,手掌被打紅,打腫,很疼。
宴父不打了,小晨露也哭啞了。
宴父這才不緊不慢的開口:“去你房間,把今天的課程都學會了,不學會不許出來吃飯,以後再不認真聽課,頂撞老師,我打爛你的手!”
小晨露眼皮紅腫,眼神驚恐,手心的疼痛令他難以忍受,委屈的為自己辯解:“我聽了,我認真聽了。”
他還是被保姆鎖到了自己的房間,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餓的很快。
他哭着求爸媽把他放出來,他好餓,手也疼,可是,無人理會。
窗外漆黑的天空像吃人怪獸的嘴巴。
“不要,我不要,爸爸媽媽我學不會,我真的學不會,我沒有走神,不要打了,好疼……”
大床上,宴晨露瑟縮的蜷縮成一團,淚水浸濕了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