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嘞個豆!
遲湛感覺不妙,抱着腦袋往前一滾,連滾帶爬的離艾瑞爾整整五米遠,一屁股坐在地上,冰冷的溫度透着褲子爬滿脊背,刺耳的暴擊聲攻擊他的耳朵,連帶着心髒劇烈的跳動,他手捂着胸口,瞳孔收縮。
污黑的血液四濺,輕蔑的甩在他身上。
艾瑞爾把藏在上面的被星獸污染的雌蟲劈了下來,被吸幹腦髓的雌蟲沒有反擊的機會,直接碎裂成了數塊,他的身影在遲湛眼裡變得極具血腥。
遲湛急喘着往後挪,右肩卻被一股力量抵住,緊接着雌蟲踢了踢他的後背,并帶着命令的警告:“起來。”他撐着牆站到一半,沖力襲來往旁邊一轉,視線翻轉着趴在牆上,在心裡罵罵咧咧的擺好身體。
凱維一腳踢開了他,要笑不笑的對着艾瑞爾搖了搖頭,聲線帶着調侃,“哎呦,我這才走開一會,你怎麼這麼狼狽,你這蟲不行啊。”
“呵,漏了一隻而已。”
艾瑞爾剮了他一眼,甩淨劍身上的污血,他剛才很小心,沒有弄髒自己,隻是......
“難得啊,有雌蟲卧底混了進來,”他看着遲湛,眼裡跳躍着惡劣的光茫,“你不會不知道吧,這隻蟲背後的身份可不一般。”
凱維哦了一聲,指着遲湛,“你說的卧底不會是他吧?”
艾瑞爾捕捉到他語言裡的一絲嘲弄,像是之前嘲笑他不用腦子一樣,頓時臉色不太好,“怎麼?他不能是卧底嗎?”
“你說他是卧底,拿出證據來。”凱維招手,把遲湛叫到自己身邊,十秒之後,沒見來蟲,他扭頭看過去,下一刻被遲湛小心翼翼錯開地上血腥的動作沉默麻了,他,從來沒見過性格這樣的雌蟲。
雌蟲向來果斷而堅韌,再苦再髒的地方也能面色不改的走過。
太嬌氣了。凱維和艾瑞爾心裡同時閃過。
“看到了吧,雌蟲哪有這樣的,他肯定是卧底,隻有中央星裡那些被嬌生慣養的雌蟲才又蠢又嬌氣。”
“......”遲湛不喜歡解釋,索性靠在牆上一言不發,坐等他們的批判,這糟心的蟲族真的呆不下去,趕緊給他抹脖子吧,沒準能回人類世界投個好胎,做個有錢有閑的富好幾代最好。
“......先查他來自哪個星域,順着蟲往上查。”凱維思索幾秒,暫時把他關在二層禁閉室内,順便把他的蟲腦沒收了。
“?”遲湛看着光溜溜的手腕,後知後覺這可能是蟲族版手機,不,比手機還高級,一想到蟲族版遊戲世界比人類遊戲還遲湛瞬間後悔莫及,他已經一天沒上網沖浪了,這比污蔑他是卧底還難。
蟲族的網一看就不卡。
沒多久,遲湛就被帶到個小房間,隻有一張床,甚至連桌椅都沒配備。
遲湛很難受,躺在一米不到的床上,這床小的連腿都塞不下。
他幻想着,回到靈魂初生的地方,在這個陌生的星域,他找不到可以停靠的港灣。
蟲族好戰,身強體壯,善于鬥争,他隻是個沒經曆戰争的普通人,今天的戰鬥不算,這地方的蟲太多了,幾隻蟲分一隻星獸,連星獸長什麼樣的看不出來,沒幾下就被那些蟲剿滅幹淨了,隻有他渾水摸魚過了把摸槍的瘾。
那隻艾瑞爾倒是厲害,其他雌蟲應該也看出他和他們之間的不同之處,那種差異,在槍林彈雨中成長起來的蟲和溫室裡長大的人對比下,完全不同,準确的說應該比窩囊的蟲還要窩囊。
他很怕死,但在某個方面卻又不是特别怕死。
遲湛呆着這個不到五平米的房間還挺舒适,隻是被燈光刺地眼球酸澀,他薄被蓋臉睡了一覺又一覺。
“喂。”
遲湛隐約聽到有人在叫他,腦子迷迷糊糊的轉,睜開眼,視線暗淡,拿開薄被,光線刺激着瞳孔,奇怪的感覺在額頭裡鑽出,他坐起身,閉着眼睛發呆。
“欸。”
那個聲音又出來了,他不耐扭頭去看。
奧林坐在地闆上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遲湛被吓得打了個激靈,抱着被子往後鑽,他隻穿着背心短褲,那身衣服髒的不得了,關進來之前那些蟲子也不給他送點水和衣服,他現在不喜歡這床被子了,又小又薄,根本什麼也擋不住。
社恐的遲湛應付不來這個場景,他們不熟啊,怎麼好意思在陌生蟲面前沒穿好衣服。他一副受到欺負的模樣死命往後縮,看的奧林惡劣的思緒不斷起伏。
“你......嗯?你的觸角怎麼和我的不一樣?”奧林皺着眉起身,直接跪爬在他床上,在遲湛驚恐的目光中扣着他雙頰,金紅色的發絲暈染的淡淡氣味自鼻腔侵襲到肺部,過度靠近的距離讓這個僞蟲族腦子混沌。
呼。
奧林吹開他的頭發,露出藏着的觸角,遲湛觸角的根部堆疊了兩圈硬實的蟲殼,頂着纖細的細條有生命似的顫動,兩根細條太過圓潤,卻頂着沉重的圓端,随時像被壓垮一般。
奧林見過太多雌蟲的觸角,均堅實硬挺的比手指還硬,他仔細觀察着,捋着遲湛的頭發,指腹還沒在上面按兩下,掌心下的腦殼重重怼上他的鼻子。
咚!
“嗷——!!”
遲湛用腦殼重重撞開他,一腳把他蹬了下去。
奧林痛地眼淚都出來了,還差點摔了個底朝天,他鼻骨都要被撞碎了,流了一鼻子血,“嘶嗷——好疼,你那麼激動幹嘛?我又不會對你怎麼樣。”
“你他丫的,死變态。蟲子都是死變态。”遲湛捂緊被子抱着腦袋,蟲子的骨頭真硬,他感覺腦袋長包了都。
“誰變态啊,我就看一下。”奧林嚷嚷着,不覺得自己的舉動過分,鼻血趁機溜進嘴裡,趕忙呸呸呸。
遲湛發覺自己不小心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又氣又惱,腦袋還疼,他擡眸發現奧林又站了起來,沉着臉一腳踹了過去。
腳踝被緊緊箍着,他踢腿掙紮動作卻不敢太大,一時僵在了哪裡。
他敢打賭,他絕對沒對這隻蟲幹過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