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他為什麼描述奧林用扭扭捏捏這個詞。
肩膀比他還寬,胸比他還挺,個頭還比他高的雌蟲滿臉紅暈絞着手指,拘謹的樣子不像剛才把他怼在床上欺壓的蟲,這隻蟲緊張的甚至腳尖在地上撚出了坑!
他脾氣真的好嗎?他不理解。
“我、我才知道你還記得我,甚至為了我來到這裡,我、我......”
啊喂,你說下去啊!那麼羞澀看着我幹什麼。遲湛無聲呐喊着,他都不認識這個蟲,他怎麼知道原主為什麼要來這裡?!
怕這蟲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遲湛直接打斷他,壓低自己的聲音,收起情緒,“我來找你之前受過傷,忘記了為什麼會來這,我不記得你。”
他話一說出口,面前的雌蟲臉色肉眼可見的僵硬,眼裡跳躍的欣喜消失地一幹二淨,愣愣的看着他,試圖從他的表情裡找到騙蟲的證據,但是沒有,遲湛的眼神沒有一絲觸動,他的表情如往常一般冰冷。
奧林結結巴巴的道:“我、你、那那你為什麼剛才對着我笑。”
“我也不知道,我當時面前是你。”
因為在你面前的是我,所以你對我笑,換了别的蟲,你也可以對他那樣笑是嗎。
奧林笑不出來,他深吸一口氣,勉強把顫抖的手背在身後,扯出了一句:“你真的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嗎?”
這蟲簡直莫名其妙,還就是個喜歡雌雌戀的變态,我認識你幾天啊就問我以前的事。
你以前認識我現在又捉弄我好玩嗎?
你玩軍隊霸淩呢你。
遲湛擰着眉心,再次梳理了腦子裡的記憶,他真就是一普通的二十一世紀新青年啊,不嫖不賭不抽煙,随即笃定的答道:“不記得,”又搖頭繼續,“應該是什麼不重要的事吧,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可雌蟲的反應讓他再一次對自己的記憶産生了懷疑,這蟲還真認識他。
不對,是認識原主。
他想着用兩重人格來圓一下他失去記憶的事,但還是沒說出口,一個謊言要用無數個謊言去裝飾,那樣心累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趕緊跑路才是正道。
“……”
奧林收起難過的眼神,怎麼從遲湛的眼眸裡找也找不到熟悉的色彩,翠綠的眸子染上水潤,心口憋着怒氣無法釋放,邁着長腿走了幾圈,忽然重重對剛才坐的那張桌椅踹了過去,看似纖細的小腿赫然将金屬桌踹出個大坑,看得遲湛小腿一寒,脊背發涼。
我去,他這麼暴力的嗎?原主交了個啥朋友啊,真不怕被打嗎?
雌蟲變臉的速度十分的快,大抵是失去了面子,他貌似不想再和他進行交談,重重地來回走來走去好幾圈以平複自己的情緒。
幾分鐘後收拾好心情的奧林又跟沒事蟲一樣站在他面前,甚至剛才的難過像極了是演出來的,他怪聲怪氣地說:“不記得也好,這種不重要的事,怎麼好浪費你的記憶力呢,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再見。”說罷,輕輕的踹開了門,留下了清晰的腳印坑,離開了審訊室,留下遲湛和那張壞了的桌子面面相觑,踢完了它不會踢我吧。
就在他緩慢坐下思考蟲生的時候,一隻雌蟲走了進來,“你怎麼還在啊,卡文迪等你回去報到呢。”
“哦、好,那我走了?”遲湛對着被破壞的桌子搖擺不定,那雌蟲似乎習慣了這種場面,大手一揮,“去吧。”
等遲湛跑了之後,雌蟲邊嘀咕着什麼邊熟練地點擊牆壁上的按鈕,機械爪臂從上而降自動開啟修複。
剛走沒一會,遲湛停下了腳步,原地轉了一圈,在路過雌蟲奇異的目光中徑直往一個方向走去。
“他去安撫室幹嘛?懷崽的亞雌也要安撫?奧林怎麼這樣,連自己的雌蟲都不要了,把他丢在這。”
“你消息落後了,他沒懷上崽,奧林就和他掰了,一臉生氣的呢,出來就抓着昆涞幹了一架,現在還在訓練場逮着蟲打。”
“要不是我跑的快,我就得躺治療倉了,五千蟲币一次,心都要痛死。”
“唉,雌蟲的愛情這麼快就散了,照我說還不如找個雄蟲,當個雌侍也好。”
“你想啥呢,和雄蟲在一塊你的錢就不是你的錢了,和雌蟲的話沒準他還會給你錢花。”
“有道理,其實,我關注你好久了,我——”
“找打!!”
兩隻雌蟲打了起來,圍觀的雌蟲一邊歎息一邊拍下這個場面,準備發到蟲網上吸點粉,默默在旁感歎蟲生不易。
遲湛走到一半發現自己失去了方向,又看到幾隻陌生的雌蟲遠遠望着自己,索性不找了,等着蟲來找他。
路過一間未關好門的艙室,他瞥了一眼,裡面十多隻雌蟲躺在窄小的床上,雙眼緊閉,神情舒緩,嘴角含笑,似乎在做一個很美的夢。
遲湛收回目光,繼續往前溜達。
“編号D919687073。”
一聲呼喚在身後響起。
遲湛沒記住原身的編号,以為是叫别的蟲,沒想到下一秒他就被點名了。
“遲湛。”
“嗯?”遲湛轉身,那隻艾瑞爾的蟲,洛恩。他遲疑了一瞬,尴尬的呃了一聲,身形修長的雌蟲,俊儒的外表以及含蓄睿智的眼神讓他難以對一看就很有文化的蟲态度惡劣,在心裡贊了一聲艾瑞爾眼光不錯。
“卡文迪一直在找你,這是你的蟲腦,”洛恩道,他拿出遲湛被沒收的蟲腦遞過去,在遲湛垂首道謝接過時,深沉的眼眸閃過一束光,若有思索的盯着他的動作,等對方戴好光腦後迅速收起眼底的沉思,聲音淡淡的,“我正好要去二層一趟,你和我一起去吧。”
遲湛遲疑了下,點頭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