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利斯落了下去,被扒開索耶的瓊接住,卧在他跪坐的懷中,撕心裂肺地咳嗽着,貪婪地再次呼吸,後者顫巍巍地觸碰他的脖頸。
奧林掃了他一眼,轉身就要離去,下一秒諾利斯叫住了他。
“閣下。”
諾利斯撐起自己的身體,虛弱的像一陣風,望着對方挺立的身姿,沒有情緒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語氣卻十分笃定,“你們不是正規軍吧,你們是反叛軍。”
奧林停下了腳步,心裡徹底被嗜殺占據,轉身俯視他,“這麼想死的話我可以成全你。”
“我們願追随那位閣下,向你任命,我們絕不背叛閣下。”
諾利斯扶着瓊的胳膊站了起來,上前離他幾步遠,緩緩單膝跪地,拳頭抵着心髒,低下頭,放下了自己的驕傲,“塞勒斯坦星獵頭鴉部落森林螳族,願做閣下手裡的刀。”
他的聲音不大,帶着嘶啞,所有的蟲卻都聽了進去,不約而同的半跪俯首,包括瓊和索耶。
奧林眉頭皺起,不快的看着這一幕,嗅到了空氣中同樣被設計的氣息,卻不得不權衡其中的利弊,他環視那些雌蟲的神情,皆是顯露出些許不甘,他的視線定格在一隻蟲上,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
獵頭鴉訓練場。
搜刮了件衣裳的奧林神情自若地站在台上,對面站着的是瓊。
兩隻近乎一米九的雌蟲體魄強大身姿挺拔,渾身的力量感絲毫不亞于對方,此時他們周身硝煙四起,氣場不合,劍拔弩張充斥着戰意。
對戰平台下面擠滿了蟲,各自有着不同的傷,神情略微輕松,互相攀着肩準備看好戲。
“還有心思看好戲啊你,”阿爾紮塔在台下直接給了索耶一拳,打得其連連咳嗽,“萬一你帶回來的蟲赢了,諾利斯剛到手的族長之位就又沒了。”
“我不把他弄回來你哪有機會看到我,早死蟲了,”索耶毫不客氣還了回去,“要不是我攔着,他直接和諾利斯對上,還想有好戲看,直接一塊準備後事得了。”
阿爾紮塔:“......”
“諾利斯呢?他怎麼不來?”
“他帶蟲去給那隻雄蟲準備卧房了。”
“他......那也不能......他又不是我們部落的蟲......”一想到馬勒第茲,他閉上了嘴,無奈了歎了口氣,“他們的等級好像一樣,也不知道誰會赢。”
正讨論着,台上的兩蟲已經對上了。
他們沒有使用半蟲化的力量,而是單靠肌肉的對撞,拳拳到肉,沉悶的打擊聲傳開,奧林緊盯着瓊的眼睛和肩膀,借着豐富的戰鬥經驗化解他的攻擊,進攻防守間極具軍部戰鬥風格,而瓊采用的部落近身風格,一來一往,激烈拼殺......
......................
同天下午。
無盡山脈蟲巢中心最大的巢穴裡。
陽光透着木枝累疊的縫隙照射進來,定格在樓梯出口外的地毯上,點亮了錯綜複雜的圖案,空中的浮塵披着光衣,跳躍在不遠處的木床上,隆起弧度的被子蓋住下面的蟲。
淡淡的交談聲穿插而過,幹擾了床上熟睡的蟲,他不耐地想翻個身,被身後的疼痛阻礙了動作。
遲湛躺在半軟的床上,抱着溫暖的被子,做夢到一半緩緩睜開了眼,琥珀色的瞳孔裡浮起迷惑,坐起身環視四周,半眯着眼還沒睡醒,待他反應過來時頓時被驚醒,大腦流淌的瞌睡走了個激靈。
粗制的木架、極簡的床頭櫃、三張沒有軟墊的木制座椅、放有水壺的不規則形桌子、一個像小型鳥窩一樣鋪設軟墊的沙發、伫着扶手往下通的出口、以及顔色各異風格極佳的挂件擺件......
哦,還有個小闆凳。
他又被綁架了?
這個部落的蟲有完沒完?!
遲湛想也不想,掀開被子起身,發現自己已經被換了一身衣物,轉頭見瞥見自己身後的半截翅翼,愣在了原地,大腦回想起昨天發生的事。
蓦然的,他發覺哪裡發生了變化。
遲湛想不通,慢慢走到出口處,赫然架着一斜梯,他試着往下探了探,好像有點高,便慢慢踩着木梯下去,臨近那錯落交叉的樹枝地面,他略為混亂微扇翅翼跳了下去,踩着堅實的樹巢地面,一擡首直面四隻熟悉又陌生的蟲。
下層除了一些日常用品外,中心處圍着一張矮桌放了五六個類似蒲團的巨型坐墊,正坐着四隻神态各異的蟲。
那隻白發蟲神情清冷的卧在一隻陌生蟲身旁,一隻陌生蟲端坐,還有那隻半夜鬼鬼祟祟跟着他的缺心眼蟲。
?什麼情況?
“醒了?”
身後一道好聽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