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蟲繁育?自然繁育和蟲工繁育,自然繁育是雄蟲和雌蟲□□,蟲工繁育的話,雌蟲去醫院申請蟲蛋套餐,但不能保證幼崽血脈和健康程度,基本上,能活,”阿爾紮塔說話更保守,“一隻雌蟲最多能有兩次機會,但有的雌蟲為了生下雄蟲改變生活獲取補助,會找黑心蟲醫,多次繁育,是雄蟲就留下,不是就扔掉或者……”
“蟲工繁育是很久之前就有的,剛開始是提高蟲族數量,研究出來後暫時解決蟲數問題,但繁育出來的雌蟲幼崽居多,久而久之雌蟲和雄蟲的數量差距越來越大,雄蟲的地位也越來越高。”
“殿下覺得那隻幼崽是繁育出來的嗎?”索耶抽空問了一聲,繼續狂吃。
不是那隻幼崽。
“不知道,”遲湛搖頭,懷疑奧林的身份,但不确定是自己多想,便轉移話題,過去取消自動飛行模式,“抓緊時間,我開一會飛行器。”
“好。”
四蟲愣了愣,互相對視一眼,同步拉緊安全帶。
慢悠悠行駛的飛行器刷的噴出藍焰,下一秒消失在原地。
歸程途中速度表盤快偏置極端,兩次發生報警,前方空無一物,線性穿過橫流,時間壓縮到極緻。
向來跳脫的索耶雙手抓緊座椅扶手,餘光中瞥見雄蟲緊繃嚴肅的臉,根本不敢吱聲。
埃爾希雙眼緊閉,唇抿成一條線。
副駕駛位的阿爾紮塔絲毫不懼,眼裡閃着異樣的光,眨也不眨直視前方。
瓊無所畏懼。
遲湛以最快的時間回到基地,歸還飛行器。
半路正要趕回宿舍時,莫名被點名叫住。
“喂!”
熟悉又嚣張的聲音,艾瑞爾。
視線順着蟲看過去,短發金眸貼身軍裝,勾勒出寬厚流暢的肌肉線條,腰後插着兩柄武器,不可一世地昂首邁步,大概是目光停留久了些,雌蟲刺聲道:“看什麼呢?!”
遲湛直視他的眼睛,“有事嗎?”
艾瑞爾隻是勾了勾唇,沒有多少笑意,“我聽說是你幫羅米亞爾提升等級,雙S,能幫我提升一下嗎?”
“會死。”對方眼裡沒有對力量的期待與渴望,遲湛不認為他是真的想提升等級。
“羅米亞爾還活着。”
“需要幾百隻雄蟲的精神力,病房實驗室炸了,中校那個時候瀕臨死亡,沒有條件。”
“所以說,條件允許的話,是能提升等級的,是嗎?”艾瑞爾眉尖一挑,站在他面前,歪了歪頭,“兩年後重新分隊,我邀請你,加入我的隊伍。”
遲湛想也不想就拒絕,“我不想給别蟲提升等級,兩年後,我也不想加入你的隊伍。”
“随便吧,”艾瑞爾不在乎,望着他一會,忽然近身壓低音量以氣音說道,發亮的眼眸直直盯住他,“冕下是怎麼加入起義軍的?”
“什麼?”遲湛心中警鈴大作,裝作沒聽懂的模樣,連呼吸都未受影響。
“你的身份暴露了喲,我來提醒你一下,不過呢,有蟲在保你,你暫時是安全的。”
“中央星,安卡納家族皇室,多加·蘭·安卡納……”一字一句,艾瑞爾笑眯眯地說給他聽,帶着勝利者的榮光,審判,“我沒說錯,你果然是卧底啊。”
“話說,當初是誰給你的權限?你上頭的蟲是誰?”
“我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聽不懂沒關系,我們做個交易,你隻要記得,未來某個時候,拉卡星道,放行,”艾瑞爾心情十分不錯,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冷淡,“我聽說你失憶了,失憶就失憶吧,以你的權限,開個後門,還是能做到的。”
提醒是假,交易是真。
遲湛比較好奇,“他們怎麼查出來的?”
“這不是很明顯嗎?你的天賦,中央星,除了古麗家族是王蟲後代傳席,就隻有安卡納家族了,喬裡亞特公爵表面上有兩隻雄子,那兩隻雄蟲沒有一點王蟲特征,但是,還有一隻從來沒出現在明面上,而且,這事又不是隻有我一隻蟲知道這些,你答應,我就把名單給你。”艾瑞爾隊友賣得毫不猶豫。
“……拉卡星道,在哪裡?”
話一出,艾瑞爾臉上的信誓旦旦卡頓消失,扭頭蹭了蹭鼻尖,假咳一聲,“古麗家族負責的賽利亞星系和中央星的交接通道,沒權限過不去。”
“古麗家族的後門……我一個安卡納家族的能開?”遲湛反問,後退一步離他遠點,“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鬼話。
“你雌兄上個月嫁給了古麗家族的雄子,沈琉,雌君,都是安卡納家族的,你們關系應該不錯吧?”
“不知道,想不起來。”遲湛沒感覺自己腦子有血塊的存在造成記憶堵塞,完全是沒有這部分記憶,他依然是他。
“那就奇怪了,”艾瑞爾疑惑一秒,豁達放棄,蟲腦往前一碰,“算了,名單給你,到時候你盡力而為吧,來,加個蟲友,以後有消息我跟你交換,保證不虧。”
确實不虧,遲湛和他交換蟲友,接收文件,隐私屏幕光明正大設置免打擾。
至于起義軍,估計不能槍斃,大不了被趕出去,正好找個地方混吃等死。
“對了,”艾瑞爾突然想起來,思索着細瞧他的臉,“難怪我覺得你眼熟,我們當初見過一面,你真忘了?”
奧林這個倒黴鬼,潛入安卡納家族反被抓,他們按計劃把蟲救出來,然而中途計劃暴露,差點全部陷進去,但那個時候公爵府突然亂了陣腳,慌亂中他看見一群雌蟲侍衛擁着保護裡面的蟲,現在看來,正是十幾歲的遲湛,至于他為什麼還記得,一群身高馬大的雌蟲圍着一隻矮個,那隻矮個哭地要死要活的,他當然記得。
面前這隻長大後的雄蟲,除了冷了點,弱了點,不機靈了點,不太聰明了點,總體上還行吧,難怪奧林這家夥去了一次就念念不忘,指不定是他把蟲騙進來的,但他又保不住蟲。
“忘了,忘得很幹淨。”遲湛倒是沒想到,大概是命運的捉弄,讓他來到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