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之遂呆呆地坐在那裡,好長時間沒緩過來。
原本以為自己隻是被安排了,沒想到在别人眼中自己是真舔狗,讀者的評論和剛剛聽到的話詭異的重合。
自己是真的活在小說世界裡嗎?
郁之遂想不明白。
但他有一個最大的優點,想不明白的事情先不想,他決定先去找陶衡吐槽沈清。
陶衡雖然平日裡一副遊戲人間的纨绔模樣,實際上卻是陶氏集團的獨子,正兒八經的繼承人,雖然隻比郁之遂大了兩歲,但早早地就開始接手公司事務,現在應該在工作。
平時郁之遂約人會盡量約在沒那麼忙的時間,今天是臨時起意,不确定陶衡有沒有時間,他決定去公司等人下班。
說去就去,郁之遂行動力拉滿,直到在一樓大廳被攔住,才恍然意識到沒預約。
面對前台客氣的笑容,郁之遂隻能憋屈地給陶衡打了個電話。
好在電話很快被人接起。
“喂?”
“陶衡,我在樓下,你找個人下來接我吧。”郁之遂語速很快。
陶衡頓了頓。
“你來找我了?”
“對,但我沒預約,上不去。”
電話另一端洩出一道不明顯的笑音,“我讓助理下去接你。”
聲音漸漸模糊,那人好像把手機拿遠交代了什麼,随後又漸漸清晰。
“接你的人馬上下去,跟着她去辦公室,等我十五分鐘,開完會就帶你出去。”
陶衡的表達簡潔高效,郁之遂很新奇,他還沒見過工作狀态下的陶衡,總感覺會很違和。
挂斷電話沒多久一位優雅幹練的短發女性就下來了,莊重又不失親和力,因為姐姐的緣故,郁之遂對職業女性向來很有好感。
他擡眼露出了一個乖巧的笑。
譚文慧也在打量着面前的人,身量高挑,碎發随意地搭在眉骨上,神情冷淡,唇色微紅,天生一副好顔色,笑起來有種天真的蠱惑感。
她畢業就直招進了陶氏總部,沒幾年就升了總助,那一年恰逢集團新舊交替,她算是陶衡的直系。
一個合格的總助最重要的技能就是會揣摩上司的想法,她自以為自己算合格,今天她的這種想法被打碎了。
陶衡是個合格的開拓者,眼光毒辣,一上任就大刀闊斧的改革,當年就獲得了有史以來最亮眼的财報成績,反對的人基本都被“發配邊疆”了。
當聽到上司用稱得上溫柔的語氣的跟手機裡的人講話時,譚文慧幾乎是震驚的。
也不是沒有人嘗試過往陶衡身邊塞人,每當有人試探性地提起這個話題,都會被陶衡似笑非笑地表情勸退,偶爾遇見幾個頭鐵的,譚文慧隻能希望他們自求多福,送人送到陶董心坎上。
是的,她在青春期也讀過幾本那種冰山為愛融化、霸總為愛折腰的小說,但她在以總助的身份處理過不知道幾起半夜攔人事
件後,終于清晰地認識到,陶衡,天生就是個冷漠無情的男人。
時至今日,那些懸浮的念頭已經被她掃進了曆史的垃圾堆。
今天居然讓她見到了。
陶衡交代她下去領人的時候一反常态地交代了很多,從空調調什麼溫度到喝什麼飲料,可謂是關懷備至。
可惜她已經被資本主義摧殘成了不會八卦的成年人了。
郁之遂被助理一路帶進陶衡的辦公室,助理打理好一切後貼心地留他獨處。
坐了一會兒後,郁之遂開始打量辦公室的布局。
毫無疑問,這是一間很大的辦公室,陶氏大廈位于最繁華的口岸,高層視野很好,站在落地窗邊幾乎可以看到整個S市。
郁之遂進門時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主人的辦公桌,出乎意料的老派,桌上的裝飾也是平平無奇的盆栽,他挑了下眉,還以為
陶衡會喜歡叛逆的裝飾。
辦公桌後面是一面裝飾牆,上面擺了一些古董花瓶和擺件,中間放了一張圓形茶幾,周圍是沙發。
很沒有新意,郁之遂無聊的在這裡閑逛,然後就被裝飾牆上的其中一個擺件吸引。
原因無他,實在是太熟悉了。
那是一個醜醜的陶瓷擺件,上面有兩個小人,是郁之遂親手做的,陶衡去年生日時他實在不知道送什麼,畢竟這麼多年能送的都送的差不多了。
于是他決定自己做,理想很美好,現實足夠慘痛,他果斷放棄了這個想法。
後來他輾轉收購了一匹賽級馬,陶衡倒也還算滿意,就是不知道這個無故失蹤的失敗品怎麼會落到陶衡手裡。
郁之遂把這個陶瓷擺件拿起來,上面的兩個小人依偎在一起,陶衡小人頭上還戴了一個看起來像帽子的皇冠,他當時還憑空捏造了陶衡對他無比佩服的表情,看上去還有點醜萌。
他正回憶着,手上一空,他轉過頭,果然是陶衡。
陶衡一身手工定做的黑色西裝,妥善的貼合身體曲線,修長挺拔,白色襯衫扣到最上面,就連領帶也老老實實用了黑色,這身裝扮沖淡了陶衡自身相貌的不羁感,看上去嚴肅正經了不少。
郁之遂原本以為陶衡穿這種衣服會很違和,現在看來,出人意料的合适。
陶衡右手把玩着陶瓷擺件,另一隻手扯領帶,瞬間沖淡了原本的嚴肅氣,郁之遂的注意力瞬間被拉回來。
“它怎麼會在你這裡?”
“什麼?”
“你别裝不懂,就是你手上的那個?”郁之遂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