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衡站在郁之遂面前,頗有些手足無措。
他雖然平時總逗郁之遂,但也實在見不得他貨真價實的傷心。
大腦待機,平時那些哄人的話術全都發揮不出來,隻能像個絕望的直男,一遍又一遍地重複,“别哭。”
郁之遂也覺得自己有點丢臉,但他很難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尤其是想到小說世界中陶衡的結局。
如果是真的,如果那些事情真的發生過,郁之遂眼睫顫了顫,又洇濕了一些。
陶衡實在沒辦法,在心裡複盤,左思右想,也不覺得哪裡值得郁之遂這麼傷心。
“怎麼這麼傷心,”陶衡無奈勾唇,“我向你保證,不會那麼做的,好不好?”
郁之遂沉默的擦掉眼淚,聲音還有點啞,“如果我和别人在一起了,你……”
他忽然噤聲,擡眼看去,陶衡笑意沉沉,虛虛掩住他下半張臉,拒絕他接下來的話。
郁之遂頓了頓,繼續說:“如果我以後和别人在一起了,你也不要那麼做。”
陶衡臉上笑容變淡,輕聲問:“為什麼這麼說?”
“你先答應我。”
陶衡唇線繃緊,不作回答。
郁之遂倔強的看他,執意要得到他的答案。
陶衡先是妄圖扯出一個笑來緩解氣氛,多次嘗試未果,最後頹廢地低頭,“我做不到。”
他自嘲般笑笑,“我之前也以為我能做到,但後來發現,我不行。”
“小魚,你很重要,比任何事情任何人都重要。”
伴随着陶衡的話,郁之遂胸中懸着的巨石轟然落地,居然還有一種解脫的感覺。
劇情中陶衡多次針對沈清以及他身邊的人,可以說,沈清中期的坎坷挫折,都是他造成的。
如果不是他後期自爆,不少讀者都以為這是一個走追妻火葬場劇本的角色,畢竟人設性格都很帶感,高傲者為愛低頭的戲碼經久不衰,也難怪完結後還被不少讀者念念不忘。
郁之遂按照讀者的口嗨想象了一下陶衡為愛癡狂的樣子,有些接受無能,明明喜歡上位者,卻要把他的驕傲全部碾碎,那不是陶衡,而是披着陶衡外衣的霸道總裁。
陶衡不會那麼無能狂怒,最起碼也是像前兩天那樣,冷靜的發瘋。
郁之遂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決心,忽然靠近,給了陶衡一個擁抱。
“我不會讓你做出這種選擇的。”
不管劇情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郁之遂想,都不會再發生了。
“好。”
陶衡深深地看他一眼,笑了下,然後轉移話題。
“餓了嗎?”
他沒提出來之前郁之遂還沒什麼餓的感覺,一旦被人點出來,那種來源于身體的本能需求就變得難以忽視。
陶衡捏了捏他的臉,“本來就因為生病瘦了不少,再不吃飯,可真成我的罪過了。”
“本來就是因為你。”
“好,”陶衡輕笑,“我的錯,能給我一個賠罪的機會嗎?”
郁之遂勉為其難的同意這個說法。
别墅的大門打開,原本空蕩的大廳出現了不少工作人員,其中不少熟面孔,郁之遂驚訝的看向陶衡。
陶衡牽着他往下走,解釋道:“這棟别墅隻有少數工作人員打理,雖然我會是不是來看看,但總體算空着,隻能臨時從别的地方調。”
菜品一道道擺上來,上桌的時候還冒着熱氣,郁之遂大緻掃了一眼,是根據他的口味做的。
陶衡替他拉開座椅,“嘗嘗?”
郁之遂不挑食,甜鹹都可以。
他先嘗了一口糖醋鯉魚,酥脆的外皮包裹着嫩滑的魚肉,外面搭配了酸甜恰到好處的糖醋汁,邊吃邊感歎酸甜口簡直是人間美味。
陶衡挑完魚刺脫下手套,順手把魚肉遞過去,“你上次也是這麼說麻辣口的。”
郁之遂不接話,有些好奇的問:“你怎麼知道我什麼時候醒。”
陶衡看他一眼,盛了碗湯放在他面前,“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醒。”
“那還真巧。”
“不巧,已經撤過一輪了。”
郁之遂啞口無言,加快了扒飯的速度。
陶衡坐在他對面,看樣子沒有陪他一起吃的打算。
“慢點吃,吃完送你回學校,不用擔心,請過假了。”
郁之遂頓了頓,“你不吃嗎?”
“沒什麼胃口。”
郁之遂雙目炯炯地看着他。
陶衡笑了下,還是象征性的吃了幾口。
吃完飯後,郁之遂換了身衣服,饒是他有些心理準備,也還是被一整個衣帽間的衣服震驚了,各個品牌的新品,從正裝到休閑,應有盡有,比他自己的衣櫃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