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尋瑛聽到月照林的聲音,先是愣了一下,下意識揚起笑,又強行拉平勾起的嘴角。
“我都說了,讓你别硬撐……”
月照林回憶了下,他的記憶在下台後就斷片了,隻記得有人接住了他。
傅尋瑛不情不願地答:“是談深。那個混血,他可讨厭了。”
一肚子的狀要告。
“想喝水。”
月照林說。
傅尋瑛愣了一下,“哦”了一聲,接了點水,準備遞給月照林,但發現人平躺在床上。
也不能…這樣喝吧?
把人扶起來?
但傅尋瑛也沒扶過人,胳膊從月照林的頸後穿過,還要扶腰,傅尋瑛就有點不自在。
男人的腰是敏感部位。
月照林毫無察覺:“你能不能動作快點?”
他一開口,傅尋瑛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語速超快,脫口而出:“你怎麼這麼大方?!”
月照林:“你有病?”
“你又罵我。”傅尋瑛的音調高了很多,但表情是徹底放松了。
他咕哝:“你昏了三個多小時,好歹是退燒了。”
傅尋瑛沒伺候過人喝水,動作小心翼翼的,生怕潑了,“對了,我去叫人拔針。”
“公司有人來嗎?”
“有。”
公司一接到月照林暈過去的消息,劉總就趕了過來,為了不打擾月照林的休息,在另一個房間裡等。
月照林笑意淺淺,推開他的手,“你去找劉總,和她說我醒了。”
“知道了…不是,你怎麼笑得這麼怪?!”
劉莉進了房間,等月照林拔完針,找了個理由把傅尋瑛打發走,直入正題:“節目組要求重錄,公司同意了……”
月照林靠在床頭:“您看過我的初評級嗎?”
劉莉點頭:“來之前,我找節目組要了視頻。”
月照林笑:“那我猜,您後一句會接個‘但是’?”
劉莉有一種和聰明人溝通的輕松感:“但是,照林,你做得很好。”
完全,出乎意料。
“你這個感冒,反而是加成了,堪稱完美的舞台。”
“這個舞台不能被埋沒,否則,那将是你的損失,更是公司的損失。”
雖然大半夜被薅起來,但劉莉卻無比亢奮。
那個舞台有大爆的潛質,月照林天生該站在高處。
他在《星光》的結局早已定好,但過程沒有,不如再轟轟烈烈一點。
至于節目組後期怎麼祭才合理?星穹已經不考慮了,當務之急,是捧月照林啊!
資本家的美德——自私。
和節目組的共同利益重要,但公司的利益更重要。為了後者,公司自然要用點非常規手段。
無論如何,月照林的初評級,必須保留。
月照林看着她離開的背影,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
月照林重新回到演播廳時,引起了一點騷動,四面八方都是陌生的臉,關心的話。
不知道的,還以為月照林是什麼萬人迷。
打了一片招呼,點了一片頭,實際上月照林也不知道自己回應了誰,主打一個掃射。
幸好這是下一組的準備時間,沒算太打擾。
月照林略微一掃,和最前排的談深對上了視線,對方的瞳色也是棕色,但更淺一點。
像剔透的玻璃珠。
月照林幾步走過去,低聲說謝。談深的眉弓深邃,五官是有攻擊性的帥,很“渣男”。
談深垂眸,看月照林撐在自己座位扶手上的那隻手:“流血了。”
月照林低頭,談深指了指他的輸液貼,不小心碰到了手背,指腹有點涼。
旁邊本就不高興的傅尋瑛倏得一下應激了,拉着人走:“下一組上場了,我們回去。”
回到座位後,傅尋瑛就發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第一位的岑熾正朝他的隊友揮手。
照例先關心,然後岑熾就指着自己胸口上的A,咧着嘴:“等會我們可以一個宿舍嗎?”
傅尋瑛:“……”
煩。
等熱鬧散了,黎應拿起話筒,讓練習生回到座位,初評級有條不紊地進行了下去。
最終結果是,A班11人,B班25人,C班12,D班17,還有36個F。
F班人最多,談深也在裡面——模特出身的他,跳起舞來身體尤其硬朗。加上人瘦,在台上就和一隻又高又大的竹節蟲在動。
黎應宣布從明天開始學習主題曲。
接下來,就是分宿舍了,黎應頓了一下,說:“這次的規定是,同等級的練習生,才會成為舍友。”
“啊?”
“A和A一起住,B和B一起住,那不是……”高等級更會抱團。
黎應面帶微笑,任由練習生們讨論了一會,補充:”其中A、D,和F,會在同一樓層。”
B、C另外。
“什麼?!”
想象一下以後,D和F還在吭哧吭哧扒舞,A班都開始練了好幾遍了。
心理壓力很大。
宿舍是四人間,不強求住滿,兩、三個人都可以。畢竟主題曲要再評級,還要換宿舍。
演播廳和宿舍大樓在一個園區,練習生的行李早已放到了宿舍樓下,等會拿就行。
在練習生湊在一起商量時,傅尋瑛很是失落,說:“A和B居然不在同一層,真不合理。”
他又問:“你想和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