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練習室,岑熾用餘光看到鏡子裡的月照林,就熱情迎上來,月照林往後微微一仰。
示意他後退。
岑熾也不知道怎麼的,立刻就懂了,一個急刹。
月照林沒養過寵物,但偏貓。狗太吵,也太熱情,他認為應付狗的熱情也是一種勞動。
岑熾:“照林,你回來了,要不要我帶着你一起練?”
“你先練。”
月照林:“換孟聿教我。”
岑熾:“啊……”
金毛青年發出了短暫、急促,音量不大的一個語氣詞,用“啊”形容,甚至有點不準确。
他看向孟聿。
臉上的笑意似乎淺了一點:“孟聿,不也是才練嗎?”出去的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
說着,有人推開門,兩個黃色衛衣的D班成員走進來,面紅耳赤,“請問,孟聿在嗎?”
孟聿并不認識他們,表情有些茫然。
兩人做了自我介紹,然後說:“衛萊說你在走廊裡教過他,還說有不懂的,也能來問你……”
基本功差,自己練不出什麼成果的練習生,急需這種指導,所以他們厚着臉皮來了。
這次,孟聿沒拒絕。因為這次,是他故意傳出去的消息。
“可以呀,”接着他話風一轉,“但我和岑熾還沒摳完細節,等會還要和照林一起練舞……”
兩人瞪大眼,還摳細節?!
他們異口同聲:“我們在後面跟練,可以嗎?!”
孟聿說人太多,在A班會吵到别人,所以找選管,另外申請了一個空房間,一起練舞。
月照林:“走了。”
岑熾一個變臉:“哦哦。”
另一個練習室。
孟聿的A名副其實,對主題曲舞蹈的理解也深。
他對着鏡子示範了一下動作,“這裡,不是隻擡大腿再畫圈,要帶胯,重心歪一點。”
表面多人授課,實際孟聿的節奏跟着月照林的進度來,别人學不會,他也不會重複。
“做的時候再加點bounce,把自己往上拔。”孟聿一邊說,一邊從鏡子裡看月照林。
孟聿回神:“對,肩膀往後壓,頭不要太正,往後仰,可以轉個身,對鏡子确認角度……”
即便是這樣,在場的人也沒覺得不對,因為學會一點就效果顯著,學不會,是人菜。
人傳人,消息透了出去,大班授課就開始了。
B班練習室。
走廊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此起彼伏的音樂都壓不住,B班的人不禁擡頭往外看。
“發生了什麼?”
“灰和黃色衣服,是D和F的練習生,怎麼都往那跑?”
傅尋瑛練得滿頭大汗,聽到有人開門,拉住了一個走廊外的練習生,問發生了什麼。
“A班的孟聿在摳舞,摳得很細,一起去學嗎?”
傅尋瑛:“。”
還以為是什麼。
“尋瑛,你去嗎?”
傅尋瑛累得想死,還去湊熱鬧,他又不是有病。
門外有人亢奮大叫:“聽說月照林和楚禮都在,還有岑熾,好家夥,A班在做慈善嗎?!”
叫完就跑了。
傅尋瑛:“……”
書上說,出爾反爾,有利于身心健康。
房間裡傳來有節奏的踏步聲、音樂聲,還有人在數拍子的聲音:“一、二、三,四——”
門口堵了很多人,傅尋瑛還好奇為什麼不進去,他勉強穿過從門口的縫隙往裡看。
月照林在。
他沒有被門外面圍着的一群人打擾,也沒有分神給别人。他在看鏡子裡的,自己。
一遍又一遍,反複一個動作,調整再調整。
傅尋瑛分明看不清楚臉,依舊從那個背影上感受到了一股,獨屬于月照林的狠勁兒。
比他以往的任何記憶裡,都要更熠熠生輝。
傅尋瑛眼前閃過了上午那些對準月照林的空洞鏡頭,他下意識後退一步。
沉默離開了。
練習持續到很晚,尤其是等級為D和F的練習生,畢竟是肉眼可見的進步,升級有望。
如果逆襲了,節目組至少會給一點鏡頭吧?
總之是好事。
孟聿問工作人員要了一盒潤喉糖,他說了很久的話,還要喊節奏,嗓子有點發癢了。
大班授課結束,孟聿的人緣飙升,收獲了一籮筐感謝,想來後采時也會提起他的名字。
月照林的病還沒好全,不能一身汗走出去吹冷風,所以先用溫毛巾擦拭了一下身體。
從衛生間出來,月照林就開始收拾東西,把包遞給岑熾。
岑熾自覺地當背包運貨工,結果另外一隻手伸過來,接過去了,月照林轉頭,是談深。
他有點詫異:“你什麼時候來的?”
倒是傅尋瑛不在。
談深:“…我一直都在。”雖然一直在後面。他實在沒忍住,又問:“你真沒看到我?”
月照林:“沒有。”
實話。
“應該是你練舞太入神了,”談深給自己找了個台階就下,“我今天,進步也挺大的。”
“是嗎?”
一行人往外走,岑熾笑着接話:“談深确實很引人注目,我看到了的,他跳舞可硬了。”
實際上,硬隻是其中一點。
談深的身體中段完全沒有開發,一動就和鋼闆似的。如果有直拍,那必将笑死人不償命型。
談深反守為攻,笑着求:“照林,救救我。明天和你一起練?”
月照林無所謂。
他讓孟聿拉這個大班的目的主要是為了自己。節目組和公司利益一緻,卻不完全一緻。
月照林提出單獨加練,節目組大約會勸導孟聿,但有一大群“人質”就不同。
孟聿跟在後面。
除了練習外,月照林和他的狀态還是和以前一樣,不遠不近。落差,有;豔羨,也有。
·
洩密的内部人員找到了,是一個主管的侄子。
主管在說節目上熱搜的事兒,看到侄子滿臉心虛,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立刻大義滅親。
他意識到真的壞事了:“我就是說加班了,沒說補錄!”
蠢貨,蠢得清奇。
主管被牽連,一巴掌打過去:“你還給說了什麼?!”
“一、一張内場照,不是補錄拍的,就是剛開始……”
汗流浃背的高層:“……”不幸中的萬幸,這個洩出去了,還能洗。
不過拿到照片的那個人還沒動作,這讓程州覺得奇怪。
至于那個人的身份,把信息交給星穹,一起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