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幸比林曉運大三歲,已經進入社會兩年了,是标準的女強人類型。由于繼承了家業,必須事必躬親地管理公司,她每天的行程都滿得不得了,生活十分忙碌。
因此,姐妹二人并不是每天都能通話的,隻有到了淩晨,繁雜的酒會應酬或者長達幾個小時的會議結束後,姐妹二人才能偶爾通個話彼此彙報一下近況。
由于林曉幸知道妹妹選擇了留在顧澈工作的A市進行實習,她大為放心。顧林兩家從小相識,她自是信得過顧澈為人,一定會幫她把妹妹照顧得好好的。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才結束了長達兩天的國際會議,由于時差原因她幾乎徹夜未眠,醒來卻接到這樣一個驚天噩耗。
那一刻,她真的覺得天都要塌了,心髒好像有一瞬間停止了跳動。
她聽不太懂,什麼叫...昨天還好好的,今天電話就打不通了?
......應該隻是睡着了或者沒留意手機信息吧?
對,一定是這樣!笑笑那個馬大哈也真是的,總是稀裡糊塗地就能睡過去,信息不回電話也不接,讓自己和身邊人總是替她擔心。
可心裡隐隐籠罩着的不安卻始終沒有散去,從昨晚開始,她的眼皮就一直在跳,她原以為自己隻是困了,所以并沒有太在意。
而此時此刻在這樣的情境之中,哪怕隻是一點小小的征兆都會被恐懼無限放大,心中憂慮驟生,讓她此刻緊握着手機的雙手也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
挂掉電話後,她嘗試撥通林曉運的号碼,可很快就發現無論她撥打了多少次,林曉運的手機始終都是關機狀态。
堅持不懈地嘗試了幾回以後,她整個人肉眼可見地煩躁了起來。
而後,她一邊抄起一件外套随意披上,往門口走去,一邊急切地撥通助理的電話,讓他替自己訂一張最近的前往A市的機票。
滿心的混亂和憂慮甚至讓她直到落地A市也沒有察覺到,自己身上穿的是男朋友楚煜的男士外套......
一路奔波,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全程都在克制着自己亂想的思緒。她不敢細想,隻要一細想,一種天大的恐慌就會掐上她的咽喉,讓她根本無法正常呼吸。
口袋裡的手機響了又響,她每次滿懷希望地拿起,每次又在看到屏幕上“楚煜”兩個字時期待再次落空。于是隻好挂了又挂,讓滿頭霧水的楚煜蒙圈的同時,開始反思起自己最近是不是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錯誤。
于是在向林曉幸的助理打聽到她自己一個人什麼也沒準備就上了飛往A市的航班後,擔心她有什麼事,自己也馬不停蹄也訂了最近的一班機。
林曉幸前腳剛抵達A市,後腳就半點沒耽誤地直奔林曉運在A市的家。
用妹妹留給她的備用鑰匙打開門後,她裡裡外外地搜尋了一遍,卻始終沒有發現林曉運的身影。
屋子裡幹幹淨淨的,連垃圾桶都是空蕩蕩的,新的垃圾袋還沒有來得及套上去,也就是說在她昨天早上出門上班以後,整整一夜,屋子的主人都沒有回來過。
這一認知讓她心中緊繃的細弦搖搖欲斷,身體終于不堪重負,腿一軟似是馬上就要跌倒在地上,幸虧她撐着面前那張布滿貼紙的飯桌才堪堪穩住身形。
這個時候,她的臉正對桌面,視線自然而然就被桌上那滿滿當當的貼紙給吸引了。
可愛的小貓貼紙上是妹妹林曉運的字迹,她不會認錯,那一手小學生字體總是被自己無情嘲笑。
“今天也要加油鴨!”
“姐姐的生日在一周後!到時候要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
“明天又可以見到他了!好開心(*^▽^*)!”
“姐姐真的好忙,好心疼她...自己也要盡快成長起來啊!”
“還有一年半就可以畢業了!希望一切順利!”
......
這些由她親手寫下的字句生動得就好像是林曉運此刻正活蹦亂跳地站在她面前,一個一個字念給她聽的一樣。
“死丫頭,你到底死哪兒去了!”她崩潰地擦掉眼淚,拿出手機就開始導航,打算親自去妹妹的公司問個究竟,按理說今天是周末,他們是不上班的。
可......萬一呢?
就在這時,顧澈給她打來了電話,她眼裡一亮,滿懷期待地按下了通話鍵。
“喂?是不是笑笑有消息了?”
顧澈猜測林曉幸到達A市後應該是直接去了林曉運在A市的家,原本他還心存希望地在想,笑笑會不會隻是在家不小心睡着了,所以才......
可當對面人的聲音帶着疑問與寄托傳來,他便知道,家裡也沒有笑笑的蹤影......
顧澈幾近嘶啞的聲音從聲筒中傳出,林曉幸得到的答案依然是否定的:
“沒有...我打給了笑笑的領導,以及我能搜尋到聯系方式的她所有的同事,他們都說...”說到此處時,他的聲音明顯有些哽咽:“都說...昨晚她為了見我,早早就下了班,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
“啪嗒”一聲,一瞬間,林曉幸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心砸碎到地上摔了個稀巴爛的聲音。
顧澈的話無疑讓她心中最後的一點理智都幾乎燃燒殆盡。下一秒,寂靜的房間裡就響起了一道勃然大怒的女聲:
“顧澈!你這個混蛋!我把妹妹交給你,對你那麼放心,可你呢!你竟然把她弄丢了!”她歇斯底裡地喊着,完全沒了往日運籌帷幄,氣定神閑的風度。
電話沒有挂掉,可另一頭也沒有再說話。隻是安靜無比地聽着從手機另一邊傳來的譴責,默默承受着雙倍的壓力和崩潰。
顧澈苦澀地張了張嘴,發現自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他不想狡辯什麼自己是出了車禍才怎麼怎麼樣.....這些都沒有任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