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個關鍵路口的監控被人破壞了,我們隻能看到人有進無出...”楚中興點了點屏幕,圈出關鍵位置方便聽的人觀看,“好在昨晚的新線索彌補了這一缺失,也讓我們有了初步的疑犯畫像。”
說完,他輕扣桌面,朝下方遞了個眼神,“楠隊。”
收到指示後,一直坐于左側首位的幹練組員立刻站了起來,将新鮮出爐的嫌疑人畫像緩緩展開,鋪到面前的方桌上。
“從監控錄像上來看,嫌疑人有三名。”她指着第一張畫像繼續介紹:“按照幾人的站位和前後出現的順序推測,這一位應該是主謀。”
“雖然從畫面上看,她好像隻是一位普通的中年婦女,買菜途中出于‘好心’搭讪受害人林女士,但在林女士拒絕之後,她有一個細節動作非常關鍵...”
陳楠點了點鼠标,車載攝像頭拍到的畫面就立刻在衆人面前的大屏幕上播放了出來,她将其中一個畫面定格。
“在這裡可以看出,嫌疑人1号在這一秒手指微微曲張,我們推測這個手勢就是行動暗号。”她又敲了敲空格恢複了視頻,“這個手勢一出,後面的嫌疑人2号和3号直接就沖出來了。”
顧澈的眼神無比認真地在幾張畫像間來回巡視,語氣沉靜地提出了一個疑問:“有沒有可能,畫面上的人都是經過僞裝的?”
這話一出,包括楚中興在内的所有專項組組員都顯得有些驚訝,陳楠沉吟了幾秒,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她還是點了點頭:“确實有這個可能。”
由于專項組接手這個案子的時間尚短,有些地方還考慮得不是很到位,顧澈此舉無疑為他們提供了一條新的思路。
楚中興也向顧澈望去贊賞的眼神,他眸光一深,做了一個破格的決定:“顧澈,你還有什麼發現,全都說出來。”
一般來說,為了不妨礙正常工作,即使是受害人家屬也是不能直接參與到破案過程中的。
因此這話一出,室内的專項組成員齊齊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顧澈一向謙遜守禮,這一次卻沒有拒絕。
隻見他點點頭,指着屏幕上一個位置,“麻煩楠隊,可以把這裡放到最大嗎?”
陳楠看清他指着的位置,迅速照做。
等到放大後的高清圖片展現在衆人眼前,房間裡齊齊傳出一陣低低的吸氣聲。
“從穿着打扮上看,嫌疑人一号确實是一位樸素的中年婦女。但從她的手部細節以及美甲款式可以看出,這個人應該在35歲以下。”顧澈有理有據地說出自己内心的看法。
之所以這麼笃定,也是因為之前他陪笑笑做過很多次美甲。漫長的等待時間裡,笑笑怕他無聊,總是會貼心地給他講解各類款式以及各個年齡段的美女對于美甲的選擇。久而久之,他對這方面也算有些了解。
專項組組員除了陳楠以外都是男生,他們面面相觑了好一會兒,才尴尬地撓了撓頭:“這倒是我們沒想到的地方,差點就忽略掉了,顧先生真是火眼金睛啊!”
陳楠瞥了眼自己素得不能再素的手,收起眼底對顧澈的贊賞,輕咳了兩聲:“靜。知道自己疏忽了還不趕緊描摹出新的畫像?等着人家顧先生親自動手嗎?”
被她這麼一教育,幾名隊員連忙垂下頭連連稱是,不敢再多說一句。
洛洛在一邊看着鎮定自若指出線索破綻的顧澈,心裡哇聲一片,同樣對顧澈露出了刮目相看的表情。
不愧是學姐的未婚夫,真聰明!也隻有這樣的人才配得上學姐!
而備受贊賞的當事人卻沒有露出什麼得意的表情,甚至一如既往的沒什麼笑容,眉頭依然緊緊蹙着,眼裡心裡都是苦澀和擔憂。
楚中興察覺到他的情緒,拍了拍他的肩:
“我知道你擔心笑笑,可眼下也隻有等畫像出來了才能進行下一步追蹤。一旦人像确定了,基本信息也就出來了,到時候就能知道笑笑的具體位置了。”
顧澈聽得認真,不時點頭。
但心裡的恐懼和擔憂非但沒有停止,反而越發濃厚。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過...怕她遭遇不測、怕時間不斷流逝卻毫無進展,怕自己以後再也見不到她......
整顆心完全被失去她的恐懼所支配,讓他連頭上的傷口再次崩裂都沒有發現。
由于白色繃帶昨晚被顧澈取下,後面又隻用了很普通的創口紗布重新貼上,加上頭發的遮擋,傷口變得很難被人察覺。
直到傷口慢慢滲出血紅,所有人才驚呼出聲,把楚中興吓了一跳:“哎呀你頭怎麼了?”
他略顯慌張地起身,為顧澈喚來局裡的醫生,一邊又開始沒好氣地指責起來:“明知道自己有傷卻不好好在醫院躺着,還大老遠跑過來,你不要命了?”
可話說到一半,語氣又在瞧見顧澈臉上的疲憊與執拗那一刻漸漸弱了下來,批評也轉向了安慰:“你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把笑笑找回來。”
話雖這樣說,但楚中興自己心裡也懸得很。他自小看着這個小丫頭長大,一口一個楚伯伯的叫着,他怎麼可能不擔心?
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了這樣的事,要是再找不回來,他可就真的無顔面對已經逝去的兩位老友了。
笑笑那丫頭雖然内向了點,但一直是個聰明又有福氣的丫頭,希望她吉人自有天相,撐到他們找到她的那一天才好啊......
洛洛在一旁看着,沒敢上去安慰。隻能默默地将自己辛辛苦苦制作的視頻各種群發,希望通過社媒平台擴大影響力,增加一分找到的可能。
......
在二劉子和張嬸兒帶着兩個孩子離開以後,林曉運緩了很久才重新擡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