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街上,江金熙有些好奇,他直接問着:“張老闆似乎和你很熟絡?”
剛剛張福财與宋泊在門口交談的時候,他瞥着店裡有那些穿着輕紗的哥兒和女子,這地兒應當不是單單吃飯這麼簡單,再聯想到之前聞到兩次的香味,江金熙撇了撇嘴。
“可能是因為我幫過他兩次忙吧。”宋泊說,真正的原因他還得瞞着。
江金熙兩手環胸,道:“我怎麼不相信呢?”
“欸,你還沒首飾,我給你買個首飾吧。”宋泊眼尖看着旁邊有間首飾店,他輕拉江金熙的手腕,将他拉進了店内。
這般生硬的轉移話題更是證明其中有鬼,宋泊難道是那種好色之人?江金熙想着,覺得這個猜測有些不合理,若他真是好色之人,他到現在不會還是完璧之身。也不是他自大,隻是在容貌這事兒上,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比過他的。
“你看看這個如何?”宋泊手裡拿着個鐵簪,簪子上鑲有一顆青色貓眼樣寶石,被鐵絲如花兒般包裹其中。
玉石價格很貴,純玉發簪五兩往上,質地好内裡通透的玉更貴,能賣到十兩,他們現在還得修房子,花不了大錢。
這鐵發簪鑲的寶石也是高等貨,在剛剛江金熙出神的時候,他已經問過了店小二,這簪子賣二兩三百錢。
江金熙拿着簪子,食指和拇指捏着簪身,轉動簪子三百六十度看了一遍,這鐵簪自然比不上他在京城裡戴過的首飾,可勝在做工精細,寶石品質好,就是這頭兒有些太尖了,有些紮手,“這個發簪有些尖了,我怕紮着人。”
這也是宋泊選擇這個簪子的原因之一,江金熙之後要獨自面對那些個壯年男子,身上沒個護身的東西實在不妥,帶刀吧,重且不說,拿出來又容易被搶,而頭上帶着的簪子就有很好的隐蔽性,若有人真敢做壞事,可以趁其不意給其緻命一擊。
“我想它護你安全。”宋泊直言道,發簪作為發飾藏在頭上,來當武器使再好不過了。
江金熙忽而覺得自己手中的發簪燙得吓人。
“喜歡嗎?”宋泊問。
江金熙紅了紅耳根,“那便包起來吧。”
店小二“诶”了一聲,高興地包簪子去了,去之前還誇宋泊真是個好夫君,疼夫郞。
買好發簪,宋泊與江金熙出了首飾店,又走了一炷香的時間,才走到張福财推薦的店鋪。
到了地兒才發現,張福财推薦的這家店确實大,比宋泊之前去的那家大了十倍。
“看看,想要買些什麼。”老闆站在前台木桌之後,店内的員工都在幫客人搬貨,隻有他還有些空閑可以搭理客人。
宋泊來這兒是為了打折的,他直接報出張福财的名字,正在算賬的老闆擡頭起來,細看了眼宋泊,才道:“原來是财弟的朋友,你盡管看,價格給你少兩成。”
宋泊左摸摸磚、右摸摸瓦,既然要将卧房重新搭起,那幹脆重新裝飾一番,也好看些。
“金熙,你覺得哪種磚好看?”宋泊問。
江金熙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在腦子裡搭建起卧房的大緻模樣,“不如就選最普通的吧。”
這房還在村中,如果裝飾與衆不同,搶了裡正宅子的威風不說,還有可能會引人嫉妒。
“也行。”宋泊應着江金熙所說,選了白色的磚和青色的瓦,這是最普遍的搭配,盡顯低調。
一大堆建材單靠宋泊和江金熙是搬不回去的,好在老闆這兒提供送貨服務,宋泊才安心地交了錢離開。
一塊磚減了兩錢,百來塊就減了兩百多錢,一片瓦減一錢,這般折扣以後,宋泊一共花了五兩,确實是便宜了不少。
重回喜春樓,張福财已經站在前台後頭掰着算盤算賬,看着面前一片陰影落下,他擡頭,“喲,回來了,怎麼樣,我推薦的還行吧?”
“是不錯。”宋泊應聲着,看着張福财身後挂着的菜闆,微微側頭問江金熙,“想吃點什麼?”
上次打包菜回去完全是他自己的猜測,這次江金熙正好就在他身旁,可以按着他的喜好點些菜回去。
江金熙擡頭瞅着菜闆,這店裡的菜名花裡胡哨的,單看名字根本不知道是什麼菜,宋泊也隻來過兩次,上次打包的菜還是船老闆點了以後他覺着好,按着船老闆報的名字點的。
張老闆見兩人站在前頭盯着菜闆發呆,多少知道他們遇到的困惑,他喊來一個店小二,專門給他們解釋菜色。
多虧了店小二,江金熙才點到自己想吃的糖醋排骨和上次的桂花糖藕。
宋泊還要包一份菜送給楊繪,所以點的菜有些多了,需要一些時間制作。他與江金熙就坐在廳中的一張空桌子等着,有店小二來送茶水,宋泊便給江金熙倒了一杯。
雖說這地兒不太正經,但牆上挂着的字畫倒是有些意蘊,江金熙一眼便看着店内正中牆上挂着的書法,簡簡單單的八個字,卻寫出了不俗的底蘊和氣度。
宋泊順着江金熙的眼神看去,見江金熙正盯着自己的作品一眨不眨,他擡手用食指摸了下鼻尖,用喝茶來掩飾自己的局促。
“别看了,不過八個字而已,有什麼好看的。”宋泊擡手攔住江金熙的視線,讓他轉頭回來。
江金熙收回視線,嘴裡不自覺低喃了一句,“這字寫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