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眼鏡哥連拽帶罵地就把她老婆拉走了。土西看着她裹裙凸出的屁股一扭一扭的,兩條腿好像掰不開似的,挺着顫動的胸,還有她那夾子音,搖搖頭說:“不愧是妖娆妹呀!真是妖娆的不行了,這麼走道不難受嗎?大腿裡子不磨壞了嗎?我不懂這是新時尚嗎?我一個賣鐵嘎哒的,不懂服裝圈的時尚啊!和人家比,我就是個單身光棍子,糙老爺們。”她繼續走着逛着,看見自家樓下的台階上坐着幾個老太太在聊天,她一看有三樓的阿鎂,她急忙轉過臉去拐了一個彎繞開她,自己實在是不想參與她們的八卦話題,就想遛個彎,哪怕你跟我說說哪個材質的水龍頭,水管子好使耐用的都行,可不要聊東家長西家短的,煩透了。她随意地走着逛着,看着這街上那些有活力的年輕人,她也會想起自己曾經的青春多美好,不知不覺就到了四十多歲,把自己活成了随遇而安,滿足這吃飽穿暖的日子。什麼理想,愛情,都化成臉上的皺紋和刺眼的一些白發了,不過看看就好,誰的人生不都這樣嗎?就是個普通人,還要怎麼樣。她買了點街邊小販的青菜,這都是附近老農自己種的菜,天晚了賣了就回家了,還算新鮮便宜,土西買了兩捆,拎着袋子就上樓了。走到樓道裡,黑漆漆的,燈都壞了,她想:每家出幾十塊錢讓這個燈亮起來咋就這麼難呢?難道他們每月真的就差這幾十塊錢生活嗎?大家走路多不方便啊!哎,收個錢太費勁了,我自己花錢又犯不上,憑啥呀?挨着樓梯四零一突然就開門了,吓了她一跳。裡面一個男人探出頭來,小聲地說:“快點進來,我給你買好吃的了。”說完就要拽土西,土西本能地往後一躲閃說:“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是六樓的。”那個男人一下子反應過來說:“對不起,對不起姐,這樓道黑漆漆的,我以為我對象上來了呢?我用手機給你照一下吧!”土西說:“不用了,我有手機自己能照亮。”她把手機上的手電筒打開,繼續往上走,五樓很安靜,她看見樓道窗戶那站着一個人,高大的身影,她很害怕,以為是個不懷好意的男人。她壯着膽子硬往上走,突然那個身影轉過來一把拉住她小聲說:“我剛上來,你發現五樓有啥不一樣了嗎?”土西一聽這聲,近了一看又是老王太太,她氣惱地說:“你在這幹啥,誰從這裡一走能把人給吓死,你這大身闆子跟個男人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賊呢!”她說着就走到了自家了,就把鑰匙拿出來,借助手機開門。
老王太太也跟着上來了說:“我告訴你,前幾天她們跟我說,四樓那兩家人搞破鞋,我還不信,今天我下樓時看見那個女的和對門眉來眼去的,一看就不對勁,她倆一定有事,你說呢?”土西推開她的手說:“你把着我門幹啥,這樓道這光線,你都能看見眉來眼去,你這眼神也沒誰了,我可睡覺了,你自己研究吧!不行去那個男的家好好問問,我等你信。”老王太太說:“我下樓時天還亮着,咋看不見眉來眼去呢!你一天就是睡覺,睡覺可早了,哪那麼多覺啊!我看年輕的都沒你那麼多覺!你這睡眠是真好啊!你說你一個人有啥意思,趕緊找個伴吧!你是不是都忘了你是個女人了,你知道啥是二人世界嗎?我就是看你一個人挺可憐的,你看看人家有家的還有個男性朋友,你一個單身女人怎麼混的連個男性朋友都沒有呢!你别看我比你大十多歲呢!這方面我可比你強,你看看多少老頭追我,你得換個活法……”她還在絮絮叨叨呢!土西早把門關上了,她換了拖鞋。拿起平闆在沙發上看了一會,一陣困意襲來。她起來想洗漱一下就睡覺了,對着鏡子刷牙的時候,她想起昨晚上自己把一個小箱子放門外忘拿回屋裡來,裡面客戶那十多個水龍頭丢了一半,紙箱子給掏壞了。她明明知道是那個老太太偷的,可是沒有抓個現行,沒證據,隻能吃了啞巴虧。她說:“憑啥我就算了,你不承認也沒關系,那幾個水龍頭也不值多少錢,今晚我就讓你長長記性。”她洗漱完了,就把家裡有點水暖件放在紙殼箱子最外邊,裡面放了一個老鼠夾子,故意弄了一個洞,外觀上看不出來隻是露出了一個水管和一些小零件。她都弄完了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耳朵貼着門聽聽門外沒有動靜。她打開門,盡量不出聲響,小心翼翼地把箱子放門口堆放垃圾處,然後迅速回來,輕輕關上門。她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自己都佩服自己有幹特工的潛質。土西能想象到,隻要她把手伸手去拿東西,必定會受傷!想着“惡人”能被懲戒,她心裡非常高興,上床關燈睡個好覺。
阿鎂擡頭看看表,都十點半了,感覺眼皮也在打架了,把手機放到床頭櫃上說:“老頭子睡覺吧,這都快十一點了,你每天早都睡覺了,今天怎麼比我睡的還晚呢?你說我剛才把咱倆吃完的西瓜皮扔到門口時,看見咱們對門那門口垃圾也太多了,她搬來這幾天,我就沒看他家門口沒有垃圾的時候,你說這人家咋這麼埋汰呢?咱們垃圾都是每天下樓就扔了,可别招蒼蠅一開門飛到咱家呀!不行,明天你說說那家人。”老伴秋洪沒吭聲,她又怼了他一下說:“我和你說話呢!你沒聽見呀!這耳朵越來越不好使了,你才五十五,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八十五呢,和你說話咋這麼費勁。”說完自己嘟嘟囔囔地躺下睡覺了,老伴秋洪摘下老花鏡,和手機一起放到床頭櫃上,也背過身去躺下睡覺了。秋洪躺在床上,面對着牆,他不是耳朵背沒聽見老伴阿鎂的絮叨。而是不願意說話談起這個新搬來的對門,今天中午在樓下他看見對門黃鋅那一刻,短暫的震驚後,他急忙低頭,故意沒擡眼皮,假裝不認識避開她。而黃鋅卻非常開心地和他打招呼還說:“秋洪你不認識我了?咱倆是同學呀!”他尴尬地說:“哦,是嗎?我不記得了,去年生了一場病,腦子不太好使,哦,那你忙吧!”黃鋅看他好像對自己真沒啥印象,非常失望,等着他要和他一起進單元門,一起上樓。秋洪靈機一動轉過身說:“哎呀,我老伴讓我買饅頭,我給忘了,囑咐我多少遍了,可得買回去!我這腦子是廢了。”說完轉身就往出走了,黃鋅看他呆滞木納的背影說:“哎呀!這個人還真是腦子壞了,連同學都不認識了,他老伴還怪可憐的,不過該呀!讓你當初不搭理我,如果你是我老公,可能今天你還是個棒小夥呢!哎!世事難料啊!我老伴還不如他呢!坐上輪椅了,我得回家給他做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