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下班,剛到門口,王帥正好也開門往出放垃圾。妖娆知道他在收拾家裡衛生,想叮囑他别着急幹活又不能開口。王帥看了一眼她滿是心疼想說點啥,他看了暴躁哥一眼把門關上了。進了屋暴躁哥就罵:“不快點走看啥呢?我着急上衛生間,看人家還能跟你個大老娘們呀?你都快趕上他媽了,也就我要你吧!蛋都不下一個,八十歲老頭子都不要你。還惦記小夥呢!”妖娆一下就火了罵道:“C你M的,我的孩子不是你給打掉的嗎?要不然他都上小學了,你連畜生都不如,自己的孩子你都給害死了。C你M的,活該你死了沒人埋,活該你個精神病,你頭疼,就是gui來抓你折磨你,要不是我在你身邊,那個孩子變成gui也把你抓走了,你晚上别做噩夢就行,C你M的,你就損吧!讓你拉屎拉不出來憋死你,尿尿不成流憋死你,讓你害我沒孩子,我就等你躺醫院給你拔管子。”她罵着發洩着,衛生間裡的暴躁哥真的就頭疼了,疼得他好像腦袋要炸裂一樣。他大聲喊:“你快點把頭疼藥給我拿來,我腦瓜子疼,疼得要命啊!”他坐在馬桶上,揪着自己的頭發咬着牙,眼睛瞪得大大的。妖娆聽見了就裝作沒聽見,她說:“也疼不死,挺着點吧!拉完屎自己出來吃,天剛黑,gui就來找你了,我那苦命的孩子啊!誰害你,你就找誰去!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說完躺沙發上看手機玩了,暴躁哥疼得汗水都下來了。他在心裡說:“孩子我不是故意的,你别來找我了,我已經頭疼得很難受了。都說我有精神病,我也不知道是精神病,還是神經病。”
過了一會他的頭還疼,他急眼了大罵:“我就把你整死了,你一個小崽子還能咋地我,你厲害你出來呀?給你臉了是吧?呸!老子啥也不信,少給我整gui神那一套。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想咋地就咋地,我想打她就打她,想吃啥就吃啥,想玩就玩,不也沒咋地嗎?”他從衛生間出來喝了水吃了藥,看她在沙發上躺着就說:“你今晚上再上北屋睡去我整死你,咋地想跟我分居離婚啊?那我就殺你全家。”妖娆坐起來說:“你厲害你現在就去殺去,死了都省心,我跟你過夠夠的了!你晚上睡覺小心點,你殺了我孩子,我一時想不開就殺了你,咱倆同歸于盡。”暴躁哥看妖娆姐還在說孩子的事,他閉嘴了。他心裡害怕自己睡,怕真的有gui來找他,不能激怒她,現在隻要她能跟自己在一張床上睡覺就行啊!自己心裡還好點能踏實地睡覺。晚上上床睡覺的時候他緊貼着她,想摟着她睡覺。她厭煩至極,把他的手推開轉過身去說:“你不怕熱死呀!你再靠近我,我就去北屋睡煩死了。”他不敢說什麼,又悄悄地往她後背那挪一點,臉都快貼到她背上了,他害怕gui來找他。直到他聽見她睡着了,他又靠近她一些,還是睡不着,越是怕越能聽到聲音。最後他臉貼到她背上,才慢慢睡着了。
黃鋅在門口把紙殼子整理好放在一起,嘴裡說着:“别擋着人家走路,現在這有當官的管着了。媽的狗屁官,就是愛管閑事。”說完她進屋裡了,掀開鍋蓋看看紅焖肉好了。拿起一塊嘗嘗還挺香,她放好桌子端上飯菜。把老伴的輪椅往前挪挪說:“你不是愛吃肉嗎?看着紅焖肉炖的,我喂你。醫生說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都這樣了,吃一口得一口,吃!”老伴張開嘴,烏拉烏拉也說不出來啥,眼睛盯着她手指頭看。黃鋅說:“你又說我沒洗手,埋汰。不是怕你餓嗎?啥洗不洗的,不幹不淨 吃了沒病。你幹淨一輩子現在窩吃窩拉比誰都埋汰,我都沒嫌棄你呢?你還嫌棄我。看看你年輕時對我那樣,嫌棄我家窮,嫌棄我長得不好看,對我冷言冷語,一輩子也沒對我好過!現在不還是我伺候你嗎?沒有我你早死了,兒女都不來看你,嫌棄家裡埋汰,嫌棄我撿破爛。我不是想多掙點錢嗎?你的尿不濕,你的吃喝拉撒哪不是錢。還想讓你吃點好的,雞鴨魚肉可勁吃。不過你也别吃太多,你看你昨天拉的整的哪都是。”她叨叨着,喂着輪椅上的老伴,老伴吃的飯粒掉的哪都是。她劃拉劃拉扔到碗裡,看他吃飽了,自己就吃。油乎乎的菜湯泡着米飯吃的她很滿足,吃飽了想睡會,又怕老伴把桌子碰翻,她下地把桌子挪一邊去,自己躺沙發上睡着了。蒼蠅嗡嗡地叫着,圍着桌子上的剩飯菜飛着。老伴在輪椅上眯了一會,烏拉烏拉地叫着,看着她。看她不醒,他用力地拍打輪椅發出“當當”的響聲,把黃鋅從睡夢裡叫醒。她睜開眼睛,看着老伴那眼神惡狠狠地看着自己。她說:“剛吃完睡一覺你都不讓睡消停,你這是又拉了。往死吃,往死拉,你可要了命了,我就不該讓你吃飽,餓死你得了。”她罵着把老頭子的褲子脫下來,臭的她直惡心。罵着這些紙尿褲太小了,太薄了,一點都不好用,弄得褲子上都是,還這麼貴,又給他擦吧擦吧穿上了。把老頭子推屋裡,自己又洗碗去了,說着:“哪來這些蒼蠅呢?是聞到他的臭味了吧?打開電視看看吧!”她一邊幹着活,一邊看着聽着電視上的事。有時候逗得她哈哈大笑,有時候又說:“跟我家這個死老頭子一樣的病,磨人啊!誰攤上誰夠嗆!”她也哼着小曲,唱着不在調上的歌,讓自己開心。她在家裡轉悠了一圈又一圈,覺得很悶了。她來到了樓下,看見老張頭正在掃垃圾車的附近。他看見黃鋅來了說:“你收拾完了,一天總也看不着你休息,總是在忙活着幹活。你是真能幹,身體也好,你看看那些在家待着的老太太,不是這疼就是那疼的。吃藥打針做手術的,我知道的就好多,你看你身體多好。”黃鋅說:“唉!我也是硬撐着,我不幹咋整,家裡一個癱瘓的,還等着我伺候呢!一天天的哪不到都不行,這還看我不順眼呢!晚上往床上一躺,腰酸背痛的,可難受了,我也想去醫院看看療養一下,我這家不行啊!買藥我還舍不得錢,就天天用去痛片頂着。我就是命不好啊大哥,這是跟你說說。這輩子我太虧了,沒有人心疼我,不知道被愛的滋味。想躺那跟他唠唠嗑,人家根本看不上我。你說年輕的時候我也好看,性格也好,嫁給他也好好過日子,可是人家就是不待見我。伺候完老的伺候小的,可下都完事了,要享福了。他快退休時癱瘓了,我又開始伺候他。這一癱瘓就是好幾年,誰知道我有多苦。一看見你那麼勤快,幹啥像啥,我就羨慕你家我大嫂。有你這樣的老爺們都是修來的,長得也不賴,脾氣還好,整天笑呵呵的,看着你就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