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聲晚沒想到遲慕會伸手碰,還正巧捧在機關位置。
她根本來不及反應,手镯中的緻幻迷藥四散而起。
正在開車的屬下悲催中招,車子失控狂開S形。
遲慕絲毫不懼,反而露出瘋狂肆意的笑容,好像她早知道會這樣。
緊接着,身下的跑車忽然變形,餘聲晚吓得閉上眼睛。
再次睜開,跑車竟變成了飛行器。
氣體被排除艙外,屬下倒在駕駛艙。
遲慕走到酒櫃前倒了杯威士忌遞給她,“時空局局長遲慕,久仰溫餘醫藥世家大名。”
她、她真的認識我!?
“你好,我叫餘聲晚。”
即便對方知道,她還是禮貌的介紹了一下,接過酒杯輕抿。
“你是為調查餘先生失蹤的事吧。”
“嗯。”
“這件事情沒你相信的那麼簡單。”
“背後有邪惡勢力在暗中操控。”
“你師父去的那家實驗室,隻是他們做非法交易和非法研究的其中一環。”
“少東家,你精通醫藥,能單憑自己查到毒販老巢。”
“不如我們合作?”
“我派人護醫館安全,助你心無旁骛救回餘先生。”
“你幫我追溯毒品,研制解藥,救治感染者。”
“好。”
收網當日,餘聲晚随時空局一同前往實驗室清剿。
可翻遍了每處角落,都不見餘青詞的身影。
遲慕長靴踩在毒販被子彈擊穿的肩胛骨,腳尖狠碾。
“被你們抓來做藥物研究的餘先生呢?說話!”
“他……他從試藥間逃出去了,還帶走了機密文件。”
“我們正準備帶人去追殺,你們就……”
“該死的!你們拿他試藥!?”
“啊啊啊疼!是老大指使我們這麼做的!他不聽話!啊啊啊!”
“疼?你他媽還知道疼!來人,把他帶回局裡審訊,不許讓他死了!”
“是!”
師父……逃出去了?
餘聲晚手抖得厲害,身後,剛想上前安慰她的遲慕忽然被通訊器鈴聲打斷。
那閃爍的紅色信号。
她心底的預感越發強烈,瘋了似的摘下遲慕的手環,跑進飛行器駕駛艙,用權限開啟定位自動駕駛離開。
“局長,這……”
遲慕擡手止住屬下的話,深吸口氣收回目光,看向混亂不堪的實驗室殘骸。
“讓醫館的護衛撤到外圍,盯緊她,有什麼異常第一時間通知我。”
餘聲晚跳下飛行器,紫藤花瓣散落的石子路上,兩條血腳印輕重交錯連綿成線,大門上的血手印還未幹。
她呼吸滞澀,手抖的推不動門,她害怕。
沿着地上的血走進醫館,手印淩亂塗抹在樓梯扶手和牆面上,可見當事人舉步維艱,幾乎耗盡了所有力氣。
鮮血淅淅瀝瀝滴到溫漓卧室,餘聲晚站在門口。
床邊,是滿身傷痕的餘青詞,衣服幾乎被染成赤色,地上猙獰的血迹能看出,他最後是趴着過去的。
上半身癱在床邊,頭枕在妻子腹前。
溫漓病容慘白無色,靠躺在軟枕上垂着頭,插着輸液管的手覆在餘青詞頭上,像在哄疲憊工作一天回家的愛人睡覺。
他們臉上,沒有悲傷,
隻有是平和溫柔的笑意。
一别數月,我好想你。
這次,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
“後來,時空局成立了一個新的隐形部門,阿慕邀請我去當部長。”
“但我還沒有完成師父的心願,不能離開醫館,就隻接受了藥膳醫師的閑職。”
“經過幾年的苦心經營,新中式療法終于傳統的枷鎖,成為星際時空養生熱門。”
“當年……那個任人欺淩的小啞巴。”
“也長成了威名遠揚,左右逢源的醫館少東家。”
“師父的願望實現了。”
郁桉心口又悶又緊,窗外天邊已經蒙蒙亮,他抱着餘聲晚,吻去她臉上的淚痕。
“很累吧。”
餘聲晚吸吸鼻子,把頭埋進他懷裡。
肯定會累啊。
護她疼她的人不在了。
十七歲的女孩要獨自扛起世代傳承的重擔。
她别無選擇,也甘之如饴。
如果沒有師父師娘,她的生命早就終止在那個雪夜。
之後的每一天,她都在為兩位救命恩人而活,沒藏半點私心。
哪怕這樣一輩子守着醫館過也沒什麼不好。
她不在乎。
直到命運的齒輪,再次轉動……
這次,她是為了自己而活。
不僅遇到一群真摯可愛的朋友。
還找到了……想厮守一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