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映川的唇上揚起恰到好處的笑容,溫和地和同學們打招呼:“大家好,我是白映川。我來到這裡和大家一樣是為了備戰高考。出演電影被不少同學提前認識,是我的榮幸,也是意外。希望大家把我當做同學,而不是明星,我将和大家一起共同進步。”
能在大屏幕上迷倒萬千觀衆的人,他的五官必然得天獨厚。
他的笑容很完美,但這世上本就沒有完美的人。
而白映川這番話的意思很明确,就是你們這些熱血上頭的粉絲也好、春心盎然想要談戀愛的也好,都不要來煩我,我是來上課的,不是來繼續取悅你們的。
汪老師看了半天,目光最後落在了林鹿的身旁,那裡坐着一位名叫蔡寂的同學。
“蔡寂,你好像長高了一點,不如向後挪一排。白映川,你就坐那個位置吧。”
聽到汪老師的安排,蔡寂愣了一下,又默默垂下頭,把課本還有練習卷子全部都向後挪,坐到了倒數第二排。
白映川走了下來,迎着同學們的目光,坐在了林鹿的另一側。
而姜若棠也歪着腦袋,隻是他看的不是白映川,而是蔡寂。
在他的印象裡,蔡寂是個學習還不錯的男生,就是偏科很厲害。數理化可以朝着滿分靠攏,但是語文和英語慘不忍睹。
汪老師任科語文。對于蔡寂這個把全班語文年級排名拉出前三的奇葩,汪老師曾經想過挽救,但兩年了毫無起色,所以現在對他的耐心也耗幹了吧。
蔡寂的發色偏棕色,帶點自來卷,風一吹就揚起來,眼睛不是很大卻有種溫和甯靜的味道,姜若棠對他僅剩的印象就是笑起來甜甜的。
姜若棠記得十年之後其他同學都在幹什麼,但偏偏就把不記得蔡寂,這家夥就像消失了一樣。
一邊想,一邊蹙起了眉頭。
林鹿忽然湊了過來,手指在姜若棠的眉心上摁了一下,小聲道:“是不是不高興沒和白映川成為同桌啊?”
“不是……我記得蔡寂近視眼吧,把他調後一排,豈不是更看不清了?”
姜若棠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是四周的人還是能聽見。
林鹿輕輕拽了姜若棠一下,又是暗示他不要多事。
但是蔡寂聽見姜若棠的話,他擡起頭來,朝着姜若棠笑了一下。
乖乖巧巧的……好甜。
“姜若棠,你還有心思管别人?蔡寂如果看不清黑闆,可以去配眼鏡。你的暑假作業要是沒做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汪老師的聲音在姜若棠的身後響起。
姜若棠的肩膀抖了一下,簡直就是背後靈啊,吓得人差點二次投胎。
汪老師把姜若棠那十幾張練習卷子一翻,所有作文都空空如也,汪老師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站後面去。”
姜若棠二話不說,拿着卷子就去了最後一排。
落落大方,坦坦蕩蕩,看得汪老師氣不打一出來。
但是姜若棠能這麼無所謂,純屬他知道罰站後排的絕不止他一個,臉是大家一起丢的,當罰站的人多了,那麼罰站就不再有意義了。
特别是趙長烽,他果然也沒有寫作文。
本來這家夥是想繞路走的,就算罰站也要跟姜若棠天南地北,沒想到被姜若棠拉了一下,莫名其妙就站到了姜若棠的身邊。
“你幹嘛?”趙長烽沒好氣地問。
“唉,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嘛。”姜若棠小聲道。
“誰跟你一家……”趙長烽話到口邊又咽下,總覺得姜若棠這話怪裡怪氣。
反正這家夥就是任性小少爺,專門破壞媽媽和姜叔叔的麻煩精。因為姜若棠,趙長烽還學會了一個英文單詞——troublemaker。
“你不想跟我一家人?”姜若棠壓低了聲音,面向講台,保持嘴唇最小幅度的開合。
趙長烽不理他,他覺得姜若棠接下來肯定要戳他肺管子,類似“你就是妄想跟着你媽進我們姜家實現階級飛躍”之類尖酸刻薄的話。
姜若棠擡起眼來看了看趙長烽,驚訝地發現這家夥……高中時候就有這麼高了嗎?
簡直鶴立雞群啊。
而且這家夥寬肩長腿,因為是體育特長生,所以和其他成天埋頭刷題的同學不一樣,即便是穿着校服西裝也能隐隐感受到他緊碩的肌肉線條,而且是體脂率恰到好處的薄肌,放娛樂圈裡絕對是嘶哈嘶哈的存在。
不行不行,不當經紀人很多年,職業病怎麼又犯了。
從姜若棠的角度,看到的正好就是趙長烽利落的下颌線,流暢的頸部線條從領口延伸而出,青春荷爾蒙的張力感不要太明顯。
真的是年少不知體育生好,錯把小白臉當塊寶!
汪老師在上面講練習卷,姜若棠卻忍不住小聲閑聊:“你多高啊?突破一米八五了嗎?”
趙長烽用沉默來無視姜若棠。
“我有張雷吉·米勒的球星簽名卡。你跟我聊會兒天,我跟你換。”
趙長烽愣了一下,就姜若棠這成天跟在白映川後面跑的腦殘粉,還知道NBA名宿雷吉·米勒?
“騙子。”
“你不要就算了。”姜若棠收起所有表情,繼續假裝認真聽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