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上,姜若棠坐在位置上就開始等待着,就連林鹿來了跟他打招呼,姜若棠也隻是公式化地笑了一下,耳邊是林鹿說着要找個地方辦個小型聚會,請的人幾乎都是寰宇影視的高管子女,主角是白映川。
表面上看是為了給白映川開歡迎會,實際上就是林鹿拿他們當資源向白映川示好。
姜若棠一邊敷衍地聽,一邊點頭,忽然想到了什麼,開口問:“你這個歡迎會打算什麼時候開?”
“周日怎麼樣?”林鹿的眼睛睜得很大,仿佛在說:看吧,你嘴上說不再喜歡白映川了,可還是會在意他的歡迎會。
“周日?我要去畫室上課,你們玩吧。”姜若棠回答。
“啊?畫室上課……”林鹿的表情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複正常,“少上一節課沒什麼的啦。就算是騾子也得休息,你一周要去畫室五次,不差這一次的。”
姜若棠心想,我上輩子得了肺癌快升天的時候,怎麼不見你說“騾子也得休息”呢?
“不了,離全省聯考的時間不多了。”
林鹿剛想要說什麼,陸歸帆走進了教室,姜若棠眼睛一亮,拉起自己的數學卷子就往陸歸帆的位置上湊。
“班長!班長救我!這題不會!”
姜若棠就像占座位一樣,把卷子摁在了陸歸帆的桌子上。
周圍其他抄作業的同學們在百忙之中擡起頭來,眼睛裡散發着感激的光。
——好兄弟,講義氣!你又要以己身為餌,拖住陸歸帆收作業的步伐了!
陸歸帆的背向後靠了靠,眉心很輕地皺了一下。
姜若棠有些緊張,是自己太着急拉近距離了?
人和人之間都有最基本的邊界,我……恐怕惹陸歸帆讨厭了。
唉,月考什麼時候來啊!林鹿你趕緊把陸歸帆的水筆踩裂,好讓我上杆子表現一下,刷一刷好感度。
就在姜若棠準備開口說“對不起”的時候,陸歸帆捏起這張練習卷看了看。
“比起這道大題……你這幾道都做錯了,還是先搞懂基礎題吧?”
“啊?錯了嗎?”姜若棠懵懵地看着陸歸帆的指尖在好幾道選擇題上敲了敲。
他的手指修長,指甲修剪出微微的弧度,幹淨又好看。
姜若棠想起上輩子,陸歸帆每次為他削水果之前都會洗手,扯過抽紙撚幹手指間水漬的樣子有一種克制的美感,讓姜若棠百看不厭。
“錯了。”陸歸帆很肯定地說。
“那……怎麼才是對的?”
陸歸帆打開了水筆蓋子,姜若棠像個乖寶寶立刻送上草稿紙,陸歸帆一題一題給姜若棠講解了起來。
時間有限,講到第三題的時候,早自習的鈴聲就響了,姜若棠隻能拎着卷子回座位。
他甚至沒有注意到白映川進教室之後被好些同學圍着的樣子。
剛坐下,林鹿嗔怪起姜若棠來。
“你都沒看到,真的是一秒鐘清淨時間都不給映川。你這個鐵杆粉絲也不幫忙。”
“啊?”姜若棠愣了一下,下意識越過林鹿看向白映川。
高中時代,大家都穿着校服,五官也沒有完全長開,男生的發型要麼千篇一律要麼有些潦草,沒有妝造沒有修飾,而素顔的白映川是真的能打。
他似乎感受到了姜若棠的視線,側過臉向前傾斜看過來,光是那一擡眸,應了某位制片人的評價——白映川生來就是為了讓人心動的。
白映川很淡地笑了一下,似乎在等姜若棠開口說話。
自從林鹿提起姜若棠是自己的狂熱粉,白映川就從林鹿那裡拿到了姜若棠在粉絲群和後援會的ID,問了問自己團隊的人,沒想到自己的助理竟然也聽過姜若棠,說他錢多到沒處花,不僅僅會收集自己的一切,甚至還會請站哥站姐拍自己的照片,如果有人說自己不好,姜若棠怼上去的戰鬥力相當驚人,上演一粉頂十黑。
這樣一個瘋狂迷戀自己的人,見到了本尊,真要是能如此雲淡風輕,那可不就是林鹿說的“欲拒還迎”嗎?
姜若棠想了想,開口道:“那個,同學們隻是好奇而已,等到大家都熟悉了,就不會有事沒事圍着你了。如果我們貿然幫你趕走大家,對你的人際關系不好,說不定今晚上回去黑你的新聞就出來了,說你耍大牌什麼的。”
林鹿看向姜若棠,仿佛在問“若棠,你在說什麼?”
姜若棠拍了拍林鹿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我知道受影響最大的應該是你,其實你可以跟汪夫子反映一下,告訴他同學們對白映川的好奇和熱情妨礙到你了,然後汪夫子就會在班上定規矩,這樣你和白映川就都可以清淨了。”
“啊?”
向老師告狀這樣的事情,林鹿一向都是請别人出頭,這還是第一次遇到有人讓他自己上。
“自己的權利,還是要自己争取的。畢竟,别人說再多在老師眼裡都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說完,姜若棠還點了點頭,仿佛在說“我相信,你是可以的”。
林鹿的笑容有些僵。
白映川唇上的笑容一點一點變得更明顯起來,他撐着下巴問:“可我下課了不想被一群人圍着該怎麼辦?”
“去洗手間隔間裡玩手機呗。”
白映川彎着眼睛笑了起來,“我不喜歡洗手間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