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奧數冠軍你都拿下了,這說明數學對你沒有任何難度。你還是挑戰一下有難度的活動,比如……跟我打羽毛球?”姜若棠幾乎立刻馬上就接受了自己需要對手喂球的現實。
陸歸帆放下了手中的筆和練習冊,簡莎答應幫他看着,他拎起了羽毛球拍,站到了姜若棠的對面。
神奇地一幕發生了,陸歸帆總能揮拍調動姜若棠前後左右奔跑,但卻總是恰到好處地讓姜若棠接到球,而陸歸帆就像大佬一樣,站在原地幾乎沒怎麼大幅度奔跑。
簡莎在一旁計算:“一球、兩球……唷,五球!”
姜若棠後退兩步,将球打過網。
“六球——刷新記錄了!班長你就是喂球的行家!”
“七球、八球!姜若棠,就快要十球了!”
“九!十!班長你晉升為喂球大師了!”
陸歸帆就這麼悠哉悠哉地陪着姜若棠打了半節課的羽毛球,直到體育老師吹哨子示意所有人把器材還去倉庫,姜若棠的羽毛球才落地。
姜若棠歎了口氣,意猶未盡地說:“羽毛球還蠻好玩的。”
簡莎樂了:“不是羽毛球好玩,是班長喂球喂得好、喂得妙、喂得呱呱叫!”
姜若棠隔着網,笑着對陸歸帆說:“哈哈,班長喂得讓我覺得自己很厲害!”
陸歸帆将球拍還給了姜若棠,低下頭,拿下了自己的眼鏡。
他垂着眼簾,纖長的睫毛仿佛掃過姜若棠的心髒瓣膜,無論是二十八歲還是回到十八歲,姜若棠還是會因為對方颔首時的眉眼而屏住呼吸。
更要命的是,球網對面的陸歸帆是真的帥而不自知。
姜若棠覺得這輩子最矛盾的事情大概就是……到底是該讓陸歸帆一直戴着這副眼鏡,這樣就隻有自己知道他好看,還是應該讓他摘下這副眼鏡,讓其他人知道他很好看。
“怎麼了?”陸歸帆将擦好的眼鏡戴上。
“沒怎麼,”姜若棠低下頭,小聲說了一句,“老毛病發作了而已。”
“嗯?”陸歸帆隔着球網,看見對面的少年,剛才明明還意氣風發、笑容開朗,怎麼此刻又低落了呢?
“我去還球拍!”
姜若棠把羽毛球撿起來,放進球筒裡,拎着兩支球拍去倉庫。
陸歸帆回到樹下,接過了簡莎遞來的練習冊和筆,停頓了一下,還是開口問了:“簡莎,姜若棠有什麼老毛病嗎?”
“老毛病?”簡莎歪着腦袋想了兩秒,忽然笑了,“嗯,戀愛腦、王子病、色令智昏,班長你看哪樣比較符合症狀?”
陸歸帆:“……”
姜若棠來到體育器材室門口,正好碰上趙長烽進去放了籃球出來。
這家夥又大又清澈的眼睛裡滿是赢球了的喜悅,袖子被他卷到了肩膀上,露出緊碩卻并不誇張的小臂線條,襯衫的下擺開了扣子,隐隐能看到他漂亮的腹肌。
這家夥,就是個“笨蛋美人”,剛他打籃球的時候有不少同學在窗台上看他,據說上學期還有女生請他教投籃,結果他教了人家十分鐘,這貨覺得沒意思就把那個女生介紹給其他隊友了。
此刻,姜若棠看着沒心沒肺卻長得清秀帥氣的趙長烽,都有點擔心他憑本事單身。
“幫我放下球拍呗。”姜若棠擡了擡胳膊。
“嘿嘿,我不!小矮子你自己放!”
說完,趙長烽就跑了。
要不是剛才打球耗費了體力,姜若棠能跳起來踹他。
誰矮?你說誰矮?小爺我淨身高也有一米七六!竟敢攻擊我的身高?
臭小子!祝你單身到底!
沒想到進了倉庫就碰上了白映川,幾個女生正圍着他,一邊開玩笑一邊讓他幫忙放球拍,把櫃子都給擋住了。
白映川一擡眼,瞥見姜若棠的時候笑了一下,“放球拍嗎?給我吧。”
這态度和聲音都溫柔得讓其他人羨慕。
姜若棠愣了一下,說實在的,上輩子他給白映川拖過行李箱,搬過送給劇組的零食,因為劇組在偏遠地區快遞不通,姜若棠還千裡迢迢騎着三輪車給他送生活用品,可是等自己病了,卻沒有得到過對方的一句關心。
他知道白映川為什麼會那樣。
那其實就是白映川的拒絕:無論你付出多少,我都不會在意。
願不願意停下來,你随意。
所以此刻,白映川主動向他伸出手,姜若棠發現……他的溫柔和回應,其實也就那樣。
“你們聊,我自己來。”姜若棠笑了一下,踮起腳,将球拍往櫃子最高層裡推。
看着他努力的樣子,白映川的唇上雖然還帶着笑,但眼底浮現出涼意——因為他被姜若棠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