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愣住的原因不是别的,而是這位身形如球的仁兄吧,可不僅僅是穿紅着紫啊,那紅色内搭和紫色外袍上,紮紮實實地鑲滿了金線啊!還有領口和袖口滾邊上那閃閃發亮的寶石玉片,胸口碩大的金鎖,在沒有科技與狠活的古代,這哪是普通的球,完全是一個“寶球”才對。
“這位寶,不,仁兄,請借一步說話。”沈澤眯了眯眼睛,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正想着怎麼賺錢呢,銀子就飛到眼前了。
“你想幹什麼?”對方看着許澤的神色,突然覺得身子一涼,小眯縫眼裡不由透露出些許謹慎。
沈澤不在意,幹脆兩步上前,湊近他低聲蠱惑道,“兄台,在下有一減肥妙計,兄台想不想試試呀?”
“很有效的哦~”眼睛眨吧眨,倍兒真誠。
“真,真的?”球兄愣了一下。
“立時見效,童叟無欺!”
于是,本來等着看“俊公子怒鬥胖惡霸”戲碼的吃瓜群衆,眼見着俊公子湊近胖惡霸說了兩句話後,胖惡霸的表情就從錯愕、懷疑變成了興奮和激動,然後,就帶着俊公子上了自家的馬車,就這麼走,走了!?
而那個因為偷看俊公子而引發這一系列沖突的“陳家妹妹”都還沒上車呢,隻氣得一張小臉都白了,在原地邊罵邊跺腳。
衆人:哎呀,這抓心撓肺的,俊公子到底說了什麼呀?可惡!
馬車上,球兄,也就是錢滿多呼哧呼哧地先喘了好一會兒,又咕咚咕咚灌下了一壺茶水後,才對端坐一邊的沈澤道,“你想要什麼?”
嗯,這直接的做派,我喜歡。沈澤心裡贊歎,也不拐彎抹角了,“在下一介窮鬼,不過是想借此收點診金。”
“讀書人不都是富貴不能淫嗎?”錢滿多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可讀書人也要吃飯的嘛。”沈澤毫不在意地道,“況且我憑本事吃飯,又不是坑蒙拐騙。”态度那叫一個理直氣壯,在大學生眼裡工作哪有什麼高低貴賤的,隻有賺錢多不多,單休還是雙休,五險一金還是六險二金的區别。
明明是求财,這人卻能一臉地不卑不亢,果然最是奸詐讀書人啊,反正怎麼說都是他們有理。錢滿多雖這麼想,心裡倒是對沈澤有些刮目相看,至少這人吧,不虛僞。
許多讀書人,明明都窮得叮當響了,但還是端着所謂的文人風骨,甯願讓自己和家人喝西北風,也不願放下身段去賺錢,這不是純純的腦子有病麼?
不過錢滿多被折騰怕了,還是先提了要求,“先說好了,我雖然想減肥,但前提是我不能餓肚子的,我一餓肚子就心慌,感覺快要死了。而且我也不跑步,不打拳,不受累的,你的法子能對我管用?要是沒用,你現在走了我也不怪你。反正我見多了說得天花亂墜,但一點鳥用都沒的人了。”
沈澤聞言立刻支棱了起來,你懷疑我可以,懷疑被國家爸爸認可了的精神力異能者,管理中心第一男技師,那我是堅決不同意的。
好歹對面是暫時的金主爸爸,沈澤稍微克制了一下自己的脾氣,露出一個完美弧度的圍笑:“親親,關于減肥一事,在下卻是有把握的的。且恕在下直言,以兄台現在的身形,即使想要運動,也容易傷膝蓋呢,同時心肺上也會不舒服呢,貿然動起來,反倒是得不償失呢。”
這位球兄目測身高170不到,體重都要直奔250+了,大基數運動損傷了解一下?
錢滿多聽了,眼裡立刻升起了一股感動,上前一把抓住了沈澤的手。
“兄弟啊,你就是我的知音啊,想當年,那些法子小爺也被逼着試過啊,每次不是膝蓋疼就是經常喘不上氣兒來,我爹還說我裝的,簡直冤死我了。對了,我叫錢滿多,我家是做生意的,兄弟你叫啥?”
“在下沈澤,忝為天狩十六年二甲進士,目前被分到工部實習中。”繼續圍笑,裝逼的那種。
“沒想到沈兄你竟然考中了進士!”錢滿多驚訝地提高了音量,随即臉上擠出一個笑來,“那啥,小弟初見時說的渾話沈兄你不要介意啊。”說着立刻從腰間扯下來一塊看起來就很名貴的玉佩,“來來來,這是小弟給沈兄的賠禮,你可一定要收下啊。”
沈澤挑了挑眉,這小子是個人才啊,如此能伸能屈,不愧是做生意的出身。
但是吧,雖然他的目的是錢,這塊玉佩是不能收滴,于是擺手堅定地推拒道,“錢兄,我們這是不打不相識,什麼賠禮不賠禮的,這不影響我們兄弟感情麼?”
也影響我以後可持續從你這裡賺錢啊。
錢滿多聞言立刻滿臉感動地收起了玉佩,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雖然家裡依靠着進宮的姐姐,這些年一直都鮮花着錦的,但場面上的人卻一直看不起自己,就算不敢當面說什麼,那種看垃圾的眼神卻不會掩飾。
他最初确實覺得沈澤是個軟柿子,氣質呢是很特别,但要說多富貴和惹不起的身份,那笃定是沒有的,所以他才會毫不克制自己讨好女人失敗後的壞脾氣。
要是沈澤知道了他的想法,那必須得再誇一句這小子可真有眼光。他就一普通老百姓啊,哪來什麼權勢和富貴之氣喲。
不過,在知道沈澤這麼年輕就考上進士後,錢滿多的态度就完全變了,他再怎麼廢柴纨绔,莫欺少年窮的道理還是知道的,那最初的過錯就一定要全力彌補了。
更何況,這位小沈進士也并不惹人讨厭,怪親切的。
錢滿多下了決心,無論待會兒沈兄能不能給自己減肥成功,他都要找到理由好好“謝謝”這位小沈進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