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随着神樹被全部拔除,你的身體達到極限,在因陀羅和阿修羅的看護之下,化作泡沫消散,回到了你原本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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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睜開眼,大口喘着粗氣。
入目的宇智波團扇清楚的告訴你,你回到了木葉。阿修羅聲嘶力竭的哭聲仿佛還在耳邊,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慌在你心間蔓延開——你當即要翻身下床,身體卻險些不聽使喚,直直地從床邊滾到地上。
“嗚……!”
心跳從未如此劇烈,你跪倒在冰冷的地面,急促地呼吸着,卻依舊覺得無法冷靜下來。
感受不到……沒有錨點。你找不到千年之前的時空錨點,騙人的吧……明明生活了十多年,不管是因陀羅也好、阿修羅也好,父親、還有你交到的其他朋友,甚至是那隻癞蛤蟆也好!為什麼全都無法定位?!
時間跨度,還是,太久遠了嗎。
可是你要怎麼辦啊……阿修羅還在哭啊,他還在哭啊!!
連擦掉他的眼淚,都再也做不到嗎。
心髒處劇烈地疼痛起來,喉嚨、胸口、都像被無形的手掐住了,你艱難地呼吸,身體卻不住顫抖。
似乎是你滾下床的動靜太大,走廊傳來匆匆的奔跑聲。宇智波泉奈拉開自己的卧室門,一臉驚訝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你:
“怎麼跑到地上去了……做噩夢了?”
他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你跟前,想搭把手把你撈起來,卻見到你汗淋淋的額頭和急促反常的呼吸——如果是噩夢的話,那一定是個相當糟糕的夢。
泉奈半跪着,有些擔心地擦了擦你額頭的汗水。你捂着胸口,調整了好一陣,才有氣無力地開口:
“……我睡了多久?”
“沒多久,”泉奈用手背貼着你的額頭,試探着你的體溫,“一刻鐘左右吧。”
一刻鐘,十五分鐘。
僅僅是十五分鐘的淺眠,你卻在那邊生活了十餘年……你跟因陀羅和阿修羅相處的時間,甚至超過夢境中遇到的其他幾位朋友的總和。
南柯一夢……
可惜,那并不是夢啊。
“我的發簪……和銅鏡,它們在哪?”
你垂下眼簾,心中清楚成為大筒木家的女兒的事絕不是虛無缥缈的夢。你從來沒有做過沒有意義的夢,夢裡你跟任何人的相遇,都是真實的……
如果幾個月前,你沒有踏入那處輝夜秘境,沒有把發簪和銅鏡取回來,是不是就不會做這個夢,就不會讓父親和哥哥們痛苦……可這兩件屬于你的物品終究是流傳了下來,就算你不去取,也終有一天會再回到你的手中,就像你無論如何都會被『真理之卵』選中,成為其中誕生的生命。
可你走這一遭,除了得到愛與包容,又為其他人做了什麼呢……如果早知道這一面是永别,你甯可再多堅持一會,再多跟他們說說話……
過量的悲傷應當是觸發了身體的防禦機制,你現在隻覺得渾身都難受着,卻完全哭不出一滴眼淚。
如果你能哭出來,說不定還能好些吧。至少宇智波泉奈就不會被你這幅“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吓到沉默。
你在此之前,從沒用“我的”來定義那雙筷子和銅鏡。泉奈竭力冷靜思考着,你的樣子有些吓到他了,睡覺之前不是好好的嗎?你們倆本來在研究古籍,結果你說有些累,泉奈就把房間讓給你休息,自己一人去外面練習刀術來着。
緊接着還沒等他熱身結束,房間内就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說一刻鐘都算多的,這根本就沒睡多久吧。
——醒來之後還一臉反常……早知道就不貪心多留她了,當初應該直接勸她回自己的世界休息,恐怕就不會出這檔子的事。
現在後悔也晚了。泉奈伸出手臂讓你能借力站起來,好在你的情緒雖然萎靡,但身體看起來沒什麼事。
“你拿回來的東西還在外面書房,我又沒動……走的了嗎,我扶你?”泉奈還是有些不放心,皺眉看着你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
“謝謝……我能走。”你摔下床主要還是情緒失控,這具身體是用你的靈魂力量凝聚的,自然不會有排斥反應,“斑他們呢?”
你其實想說,讓泉奈去找斑,别湊在你身邊了……因為你現在情緒不是很好,想一個人靜一會。
泉奈奇怪地看了你一眼:
“真睡糊塗了啊?斑哥跟千手柱間一起去抓尾獸了,還沒回來。”
好吧,是睡糊塗了。你想起來确實有這回事,就在你取回那一雙神樹樹枝做的簪子不久,扉間提議收集尾獸,将這種力量掌控在木葉手中。
嚴格上來說你的記憶并不存在什麼“十年前”和“十年後”的差别,也不會有“太久遠了想不起來”的問題,但是情緒受到沖擊的情況下,确實有點混亂……算了,那就讓泉奈跟着吧。
午後的陽光落在鋪滿卷軸的書房,你的确在這裡跟泉奈一起翻找研究過古籍,想要搞清楚這兩支十尾殘軀做的“筷子”是怎麼流傳下來的。
那兩支發簪就靜靜地躺在案桌上,旁邊扣着巴掌大的小小銅鏡。
再次見到它們,心境已經完全不同了。
簪子暫且不提,那枚銅鏡……送你的時候分明隻是個粗糙的胚子,除了鏡面,其他位置都布滿了粗糙的打磨痕迹,可現在……已經完全變得光滑了。
就像不知被多少次捧在手裡摩挲,在收攏的掌心中,被指腹無數次磋磨,尤其是你的名字那裡——被磨的隻剩下淺淺的一層痕迹了。
銅鏡被陽光照耀着,帶上了肖似故人的體溫。你将其緊握在雙掌之間,正如千年前你離開後,阿修羅他一次次撫摸着你的遺留之物,用來将你懷念。
他還會哭嗎?不要哭,阿修羅,你的思念……我聽得見。
這隻是普通的銅鏡,沒有查克拉寄宿其中,自然也不會暗藏着什麼留給你的訊息。就算真的曾經在其中留下過什麼,也在這千年時間的磨損中,消散的一幹二淨了吧。
那,因陀羅呢?他送給你的發簪,那用神樹殘軀煉制的筷子,你的發簪——那裡會有隻有你能看到的留言嗎?
思念也好,責怪也罷……
拜托了……
至少留點什麼給我……
你的喉嚨發出一聲呻吟,繁雜的情感像打翻的染料,明亮的顔色和暗啞的色澤混在一起,攪和成了灰色的漩渦。
宇智波泉奈眼疾手快地墊了一下,才沒讓你的腦袋磕在卷軸上。
你顧不上其他,抓着那對發簪,靈魂之力傾瀉而出,力求找到些留給你的蛛絲馬迹。然而既然是同一個靈魂,如果真的有留給你什麼訊息,沒道理不在你初次碰到它們的時候顯露出來,而要等到現在……
感受到你的氣息,發簪就如它千年前被設定好的那樣,吸收着空氣中的查克拉,然後冒出花苞、綻開新芽。
『家』的味道,逸散出來。沒有留言,更沒有對你的責備,樹枝安靜地散發生機,安撫你的情緒。
“啊啊……”
你不由得去想象,或許真的曾經有訊息留給你,但是你來的太晚了……千年,不是十年、百年,是足足一千年啊……
……不,還沒到絕望的時候。
在此之前确實有千年前的訊息流傳到此世的例子,宇智波的石闆……!如果那真是六道仙人留下來的,沒道理不留一句話給你!
“祠堂。”你短促地小口喘氣,混沌的頭腦一下子清醒過來。
“什麼?”宇智波泉奈冷不丁聽到你提起祠堂,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到底什麼跟什麼啊,怎麼話題跳躍這麼大?
“帶我去祠堂。”
你還沒有昏頭,宇智波的祠堂不是随便什麼人都能随便進去的,你不至于情急之下作出硬闖的行為。
你把簪與鏡都抱在懷裡,看着宇智波泉奈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要去見那塊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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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是同一時間。
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按照從一至九的順序,順利地捕獲着尾獸。他們幾乎繞了忍界一圈,最後一站又重新回到火之國——
等抓到面前這隻九尾,他們就可以宣布行動結束,一起返回木葉。
自兩族握手言和以來,千手柱間已經好久沒有活動身體了。成天窩在火影辦公室,被弟弟扉間逼着看文件,連去賭場放松也要偷偷摸摸……哪裡比得上跟他的摯友天啟一起環遊世界、并肩作戰呢。
“最後這一隻九尾,就讓我們動動真格吧。”
柱間躍躍欲試,前幾隻尾獸的實力也就一般,對他跟斑來說也就是擡擡手指的事,但是九尾的查克拉氣息别說是跟八尾比較了,就是前八隻尾獸全都加起來,都比不上九尾的強大。
雖然不至于讓他們倆感受到威脅,但是九尾怎麼說也是世間最強的尾獸,再者,抓完尾獸就要回村子“坐牢”了,柱間當然想戰鬥的盡興一點。
宇智波斑扭頭看了看身邊摩拳擦掌的摯友,不由得也被勾起幾分熱血。他跟柱間對抗了半輩子,難得聯手戰鬥,他也想由着柱間的想法,陪他大幹一場。
“要不要試試六道仙人的啟示?”斑勾起嘴角,饒有興趣地詢問道。
千手柱間也聽摯友提過不止一次,宇智波一族很可能是仙人的後裔,六道仙人給他們留下了一塊石碑,唯有被選中的人才能讀懂其中的奧秘。
“你是說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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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祠堂
你的步履已經逐漸平穩。泉奈跟在你的身後,他就像你的□□一樣,無論你走到哪,負責執勤的宇智波一看到你後面的宇智波泉奈,就會自覺讓出道路來。
平時泉奈在族裡的聲望極高,由于性格原因,他甚至比哥哥宇智波斑還受族人們愛戴。
不過你在宇智波的聲望也是不差的,斑和泉奈早就吩咐下去,要大家像尊敬他們本尊一樣尊敬你。甚至看守祠堂大門的宇智波在沒看到後面泉奈的時候就已經讓出了道路——你曾在前線救過他的命。
“鑒大人……啊,泉奈大人也在。”
你點點頭,沒有解釋的打算,直接推門而入,泉奈在你身後溫和地笑着,算是跟守門的同族打了個招呼。
斑帶你來過這裡,不止一次,因此你根本沒有認路的困擾,宇智波的石碑就在祠堂的最深處,你走下階梯,一眼便能看到。
燭火似有感應一般,盡數亮起。你放慢腳步,向着那刻着字的巨石一步步走去。
上一次見到這石碑的時候,斑在你身邊。他能緩慢而清晰地讀出上面寫下的每一個字,因為那些訊息正是留給覺醒了萬花筒——以及永恒萬花筒的人而留下的。而以你普通的雙眼,隻能看出上面寫了字,卻無法讀懂。
即便現在,也是這樣。
但,盡管讀不懂……你仍認出來,那些字是『父親』寫下的。童年時期你跟因陀羅、阿修羅閱讀和學習的每一本卷軸,都是六道仙人自己寫下的心得,你認識他的字體,那是透着古闆和倔強的,工整字迹。
“……六道老頭。”
真是一如既往的嚴苛,但正因為如此,石闆末端的幾個字才不不像六道仙人寫下的。盡管修改者應當是盡力模仿了六道的字迹,卻模仿不來那種父母對子女的殷切而無奈的心情。
『月之眼』的部分是被篡改的。
以及……如果有留給你的訊息,應當也是用了某種方式加密。寫輪眼嗎……幾乎沒有這種可能,你并非大筒木的血親。
懷中的發簪還在散發着馨香,你随手把頭發卷起,扯過束發的皮筋,把那兩根神樹枝條插在發間。
石碑上的刻字,消失了。
随後似乎有看不見的人彎腰站在石碑前,拿着無形的筆,一筆一劃地寫下字迹——
“『天之涯,君可在?』”
你随着那人的落筆,讀出石碑上的字迹。那人在前幾個字的時候還算一氣呵成,可畫下句末的問号之時,筆觸卻有些顫抖,這也導緻那個“?”看起來有些别扭。
你沉默着,認出這是因陀羅的字。
這是因陀羅在問你……他在質問你,轉世一說究竟是不是謊言,是否隻是情急之下,說出的欺騙他們的話……
你好像能看見因陀羅單膝跪在這塊巨石面前,用自己的查克拉為筆墨寫下這些字,他在怪你,怪你留下一個虛無缥缈的希望。
原本你以為因陀羅寫下的隻有這幾個字,但片刻之後,那隻無形的筆又在書寫:
“『千古怅……』”
“怅”字的最後一筆寫的很長,有些影響了整個字的美觀,但從那長長的一筆中,你讀到了濃厚的不甘。
你此時的心情,也恰能用“怅”之一字來形容。此刻你的心境與寫下這個字的因陀羅,應當是相同的吧。
你把手指落在那一筆上,剩餘的半句也顯露出來。
“『……獨低嘗。』”
你低聲念出來,淚水終于在這一刻,決堤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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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間稍作回憶,就想起了斑曾經複述過的石碑内容:
“『陰陽合一,可得森羅萬象』?”
斑立起手掌,用行動代替了回答。他還沒嘗試過跟柱間共同施術,他們的查克拉相互對抗多年,卻從沒有過融合。
柱間睜大着眼睛,也配合着擡起自己的另一隻手掌。
兩掌相貼,手指交握,無需言語交流,他們默契地結了一個『子』印。
子是十二地支之首,也是任何忍者學習忍術的時候所要學習的第一個印。
陰與陽的查克拉交彙,斑和柱間隻對視了一眼,就明白對方決心要發動最強的術。
——須佐能乎。
——真數千手。
這樣屬實有些大炮轟蚊子的嫌疑,九尾反正是在心裡罵了一萬句mmp,别說是抗衡這股力量了!就問哪隻尾獸在看到那兩個人身後浮現的虛影的時候,能想到反抗啊!
與斑和柱間手掌相貼的動作相同,在他們身後,一對身着白衣的兄弟也兩手交握着,即便是閉着雙目,仍散發出不容忽視的威嚴。
被查克拉巨人踩在腳下,九尾不敢表現出一點不服,它像個被教訓的家犬一樣,老老實實地趴在地上。
柱間&斑:怎麼畫風有點不對,尾獸中最強的九尾一點骨氣都沒有嗎?
當然疑惑歸疑惑,他倆手上也沒閑着,斑負責壓制,柱間則掏出卷軸,起手開始準備封印的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