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在哥哥的影響下,泉奈沒能鼓起勇氣表明心迹,并且在忙碌的木葉建設過程中覺得自己跟“你”愈發說不上話,認為自己遭受背叛心灰意冷。
一次醉酒後,宇智波泉奈步了“你”的後塵,踏上了屬于他的夢境的旅途。
?(之前由于趕工的問題導緻結局寫的過于潦草且角色本人也不太滿意(?),經過跟某位讀者的探讨後決定重修,也是隔了好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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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複意識的第一時間,泉奈想要睜開眼睛,卻發現眼睛上纏着厚厚的紗布,嚴嚴實實的沒有一絲光線透進來。
腦袋裡像被一千根針同時紮着,耳邊嗡鳴聲仿佛要将耳膜刺破,即便擡手捂住雙耳,金屬與骨骼交錯奏響的聲音也從血管遊走全身、來來回回地震蕩着。
“唔——”
眼眶裡似乎有生理淚水湧出,鼻尖聞到的卻是猩紅的鐵鏽味。泉奈内心慌張了一秒,隻覺得呼吸也撕扯着五髒六腑,渾身上下就沒有不痛的地方。
——難道是自己喝醉以後跟千手白毛打起來了?青年努力集中精神回憶失去意識之前發生的事情,卻隻記得酒液蕩漾在掌中,杯子裡倒映出自己虛僞的微笑。
自木葉村建立之後,他宇智波泉奈很少再受這麼重的傷了,斑哥和阿鑒都希望他留在村子裡做一個忙碌的文書,而不是繼續上戰場拼殺。
畢竟族内沒有第二份瞳力給他開啟永恒的萬花筒,如果不想失明,他就必須盡可能少的使用寫輪眼戰鬥。
【泉奈,我想讓重要的人都可以自由地選擇未來。】
【泉奈,我想讓你看到我眼中的世界。】
【泉奈,你明白我的願望吧。】
阿鑒總是輕描淡寫的就決定了别人的去向,正如她确實有能力影響所有人的看法,斑哥珍視他,千手柱間總擺着一副蠢臉向她請教,那個白毛更是用令他惱怒的目光注視着她……就連宇智波鏡,也不由分說地粘在她身邊。
他宇智波泉奈就像是什麼無足輕重的路人,總被隔離在最外面,在斑哥外面,在千手的外面,甚至排在木葉的孩子們後面。
阿鑒她每次來木葉都能待上大半天,居然連陪他喝杯茶的功夫都沒有!?他宇智波泉奈自诩驕傲,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為了木葉鞠躬盡瘁付出那麼多就沒聽過心上人一句贊美!
見鬼的!他甚至不知道阿鑒的本名叫什麼!
醉酒的後遺症讓大腦無法繼續思考,身上的疼痛也像警報一樣提醒着泉奈現在不是想七想八的時候。
泉奈摸索着自己腹部的傷口,是一道相當嚴重的貫穿傷,這傷的位置絕無可能避開内髒,他想不出來在木葉村内誰有可能給他造成這麼大的傷口。
——并且,他不相信自己受傷阿鑒不會過來探望他,也不給他治療。
泉奈擡手想要拆開眼睛上的繃帶,忽的感受到兄長的氣息正飛快地向自己所在的位置靠近,床榻之外傳來喧嘩聲,泉奈甚至聽見有夾雜着哭腔的嘶喊。
那些個聲音,亂糟糟的,按理說平時族内不應該有這麼多人,大家應該都在木葉的建設中揮灑汗水才是。泉奈有些半惱地坐起身子,掀開身上蓋着的薄被(摸起來更像是塊簡陋的窗簾),摸索着依靠在牆邊,繼續拆纏繞在雙眼的紗布。
大門幾乎是被撞開的,門闆砰的一聲撞在牆上,然後發出吱嘎吱嘎的晃動聲。
“泉奈!”
宇智波泉奈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來人大力地抓捏着,幾乎要把他的骨頭捏下來一塊。斑哥如此情緒化的情況他已經很久沒見過了,就連跟千手柱間吵架的時候,斑哥也學會了皮笑肉不笑的嘲諷,如今卻如此擔心地撲到自己面前。泉奈感受到兄長的關愛,心中熱乎乎的,半眯着眼睛露出安心的笑容來:
“哥,我沒事。”
睜開的眼中隻能看到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就連明月都吝啬于灑下片縷輝光。泉奈安撫性地摸索到兄長的袖子,輕輕扯了兩下,他不知道的是,看着他睜着空洞雙眼流淌血淚的模樣,宇智波斑嘴唇顫抖,眼中劫後餘生般大股大股地流出熱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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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泉奈】死而複生,這個消息不胫而走,就連千手那邊都送來了象征性的慰問書。
然而泉奈本人卻沒聽到與此相關的任何消息,從他蘇醒開始就一直被名為保護實為軟禁的方式囚禁了起來,每當他有想要裡開房間的想法,就會被緊張的族人重重攔下,最後以匆匆趕來的斑将之安撫作為結局。
聰明如泉奈,早就感覺到不對勁了,雖說平時宇智波族地也很少有外人來,但是某個少女不可能這麼多這麼多日都未曾踏足宇智波。
他身上的傷隻可能是千手扉間的手筆,跟當年戰場上瀕死的那次傷口完全相同,反常的是傷口沒有惡化的痕迹,也沒有愈合的迹象。
就像有什麼力量保護了他的身體,卻又沒有足夠的能力将他治愈。
自己被軟禁着,斑哥拒絕提供外面的消息,隻是讓他安心養傷。泉奈能活動的地方隻有空蕩蕩的房間,他在黑暗中摸索着回到床邊,不明白為什麼這麼久過去了,小鑒不來看望他。
——如果我祈願與你做相同的夢呢?
——如果我同以前一樣哭泣,你是否會再來到我身邊?
無論怎麼睜大眼睛也分不清外面的白天與黑夜,隻能依靠空氣中不同時段飄來不同的泥土氣味來大緻推測。宇智波泉奈已經明白自己的眼睛被挖走了,卻也無心去想寫輪眼的去向,既然斑哥還在,那就一定沒事,既然斑哥不讓他出門,那他就不會出門。
可是阿鑒,這麼多天了你真的不來看我嗎?
忍着傷口的疼痛,宇智波泉奈在房間角落裡蜷縮成一個球,垂着腦袋昏昏沉沉地睡去。宇智波斑靠近的時候屋子裡靜悄悄的,隻有令他安心的來自弟弟的呼吸聲。
他不知道讓弟弟死而複生的是什麼力量,他隻是想盡力留住這份牽挂,留住自己最後的家人,即便違背自己的初衷,與千手結盟也罷。神社内的石頭上寫着的辦法,即陰陽查克拉結合,這是能讓泉奈恢複的唯一辦法。
這幾日斑都有來看望弟弟,他不敢讓泉奈見到陽光,不敢讓泉奈知道自己已經故去的事實,這些都是傳說中會讓塵世間遊蕩的靈魂回歸淨土的辦法。迷信也好,迂腐也罷,他隻知道在親弟弟的事情上,再怎麼謹慎也都不為過。
泉奈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入目的是熟悉的玩具房,宇智波鑒跪坐在他的面前,雙手正牽着他的手。
“阿鑒。”泉奈很想擠出一個笑臉來,他實在太久沒見過這位與他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朋友了,隻是壓在心底太多的郁結讓他無法當做無事發生地翹起嘴角,這份郁氣壓得讓他隻是叫出她的名字,聲音就開始顫抖。
“……”
眼眶酸澀,泉奈偏過頭去,用空着的那隻手遮掩自己的情緒起伏。輸給兄長,他心服口服,但是為什麼他不能是排在第二位的,為什麼她不能繼續做他的摯友,為什麼宇智波鑒走到了其他人身邊,不再作為鏡子倒映出他宇智波泉奈的模樣。
就像現在,他在夢裡暴露出如此軟弱的行徑,阿鑒卻不肯再流出眼淚陪他一同哭泣。掌心的溫度若即若離,泉奈甚至沒有勇氣回身去看心上人的臉,怕自己看到的是一副為難的表情。他不想成為對方的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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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奈你到底在什麼地方?”
你假裝沒有注意到泉奈的異樣,畢竟眼前的泉奈不是小時候跟你打打鬧鬧的模樣,而是挺拔俊秀的青年模樣。如果是小孩子還好,哭了的話你有一百種方式去哄,可你不太習慣于安撫這樣的大人,更何況是驕傲自負的宇智波泉奈。
你擔心貿然安慰會傷到對方的自尊,盡管你并不知道泉奈遇見了什麼事情……但,能讓他難過到情緒失控的,一定是極為痛苦的事。
你手上的力道稍稍加重,玉指将他的手掌牢牢鎖在掌心:“…我們很擔心你,我再次降臨那個世界的時候斑哥說你已經沉睡了七天,還好我順利找到了你的靈魂。”
——在你沒來的日子裡,千手扉間都快被斑逼着發明出新的時空忍術了。
“我的…靈魂?”
?
泉奈愣了一下,下意識擡手摸向自己的眼睛。如果不是相同的時空,那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解釋的通了。千手與宇智波的征戰沒有結束,所以族内的氣氛總是陰沉沉的,斑哥也因為失去他這個弟弟的助力而不得不疲于奔波在戰場中,意圖挽救宇智波的頹勢。
這裡不是他和斑哥的世界,這裡是沒有你的平行世界。
“跟我回去吧。”你握緊了對方的手掌,想要将宇智波泉奈與自己綁定在一塊,你知道他不會拒絕。
“可是,這邊的世界也有斑哥,我不能——”
然而在你意料之外,泉奈掙紮着抽出手來,比起心底宣告無望的戀慕之情,從小伴着他長大的哥哥顯然也占着更深沉的比重,乃至于即使是另外世界的兄長,他也不能抛下不管。
被泉奈單方面斷開鍊接,你周圍的畫面閃爍了一下,仿佛被丢了石子的潭水一般蕩起陣陣漣漪,聲音也幾乎完全失真,不再能清楚地傳遞。泉奈自己也不知心中是何等滋味,隻記得在另外的世界剛睜開眼的一片黑暗當中,兄長的擁抱是那樣的有力又那樣的無助。
不想讓兄長失去自己第二次。
不想讓兄長活在奪取弟弟眼睛的内疚當中。
熟悉的眩暈感湧上天靈,指尖殘留的溫度還帶着讓人貪戀的安心,隻是這次不是被放棄,是自己選擇放開了那隻手。
比起情愛,有更重要的事情。
哥哥。
宇智波泉奈心中默念着,閉了眼準備溺入虛無的黑暗。或許自己已經适應了黑暗?他自嘲地笑笑,隻覺得自己做了正确的選擇。
至少是一個會讓大家都獲得幸福的選擇。
“——什麼笨蛋。”
低低的罵聲與泉奈的意識擦肩而過,一雙潔白晶瑩的手臂輕輕環繞在他的肩上,随後與蘇醒的白光一同化為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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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替宇智波泉奈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