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球隊的訓練從早上六點開始,一直到晚上九點。
除了吃飯的時間和夜晚,許林謹幾乎不能和戈雪琛獨處,而且隊伍有時候晚上訓練完了,還會在會議室集中觀摩比賽,制定戰術。
三個球隊經理輪流着休假,佟予也不用守着新部員們,攝影部也不需要一直跟拍攝影。
許林謹有時候也會去球場看社員攝影或是提供一些指導。
好在他閑下來也能約到一兩個人。
幾個人就一起逛逛山,去果園裡給大家摘摘果子,或者帶着許林謹這個新手一起去棋牌室裡打麻将或是打桌球。
很快,一周訓練結束。
第二天,大家便約好了在山腰一處草地上燒烤。
大家分開行動,第二天一早,準備食材的準備食材,背露營裝備的裝露營裝備,等到了草地,晚點的時候,該起炭的起炭,該燒水的燒水,每個人都有自己負責的部分。
許林謹、佟予沒跟着大部隊一起,他們還要晚些,先帶着幾個人去葡萄長廊摘葡萄,再去各處的水果林各自摘點新鮮水果,洗幹淨裝進了箱子裡。
這些天,種植園的葡萄、無花果、甜瓜都熟了,另一邊的山桃、杏樹、梨樹也是碩果累累。
等他們帶着水果坐着纜車來到今晚的營地時,大家才剛剛把面揉好醒着,唯一的一口大銻鍋裡青菜正随着沸騰的水翻滾着。
旁邊還蹲着兩隻狗,一隻皮毛黝黑,眼睛黑亮,一看就十分健康,意外的純樸憨厚,另一隻是黃白的小土狗,幹幹淨淨的,眉清目秀,隻是咧嘴笑時看起來,有幾分“高傲”。
許林謹聽佟予說這是山莊裡專門養的,有十多隻,有一隻是退役收養的軍犬,更多的則是撿來的流浪狗,還有幾隻是從小養到大的。
因為大家都寵着,也有專門的訓犬師約束和教導,所以每一隻都十分規矩,特别聽話,即使不太親人的也不會搗亂。
平時客人走丢了、迷路了,爬山受傷了,它們都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因此,聽說一大群人今晚要露宿山腰,明天還要早起登山看日出,工作人員就特批了兩隻狗給他們。
當然,前提是他們也要願意帶狗狗帶上山,而且也要專門帶上狗狗的食物。
領狗前,兩個男生還專門花了一晚上研習“狗狗上山養護必備”“臨時鏟屎官”等專業課程,修讀《和狗狗共度美好生活·基礎知識手冊》等書籍,第二天花了一小上午的時間和狗狗們培養感情。
劉he薄選中了大黑,因為工作人員告訴他,大黑什麼都吃,當然不是說所有的東西都能拿給它解決,隻是相比于其他口味挑剔的狗狗,這隻既能生啃莊園裡的有機蔬菜,又能不嫌棄各種果皮和骨頭的“垃圾桶小狗”就顯得十分好養且特别了。
而同行的學弟姚景迴選擇了小土狗叮當,它的脖子上挂着一個銀鈴铛,跑起來叮叮當當響,姚景迴會選擇它,則是因為對方體型比較小,咧嘴笑起來時特别優雅治愈。
許林謹他們到達後十幾分鐘,幾個男生匆匆趕來,領頭的正是戈雪琛,他們今天早上在廚房兩位廚師的指導下“簡單”做了個香菇肉醬、番茄雞蛋、豆角茄子、肝腰合炒和大盤雞,雞蛋和雞都是一大早去撿和殺的,做好了的菜都裝進了保溫盒,四個人也是坐纜車上來的。
于是到了時間,保鮮膜一打開,面就可以邊扯邊拉了,拉長的面疊在一起再次邊拍邊扯,最後幾個人把鍋都圍了,煮了滿滿一大鍋褲帶面。
碗都給帶來了,整整齊齊擺在地野餐墊上,套上了耐高溫的可降解食品袋,裡面已經盛了青菜,最後面起鍋,在碗裡分好,每個碗的一樣拌菜滿滿一大勺、一小勺糊辣椒粉、一些蒜末,小鍋熱油一澆上去,再淋點醋,味道一下子就上來了。
許林謹撐得不行,要不是戈雪琛幫他吃了一整根面條,無論如何他都吃不完了。
“棒球隊的——别忘了規矩啊!”陳小宣把一次性碗盤放下,收拾好扔進了便攜垃圾桶。
“什麼規矩?”許林謹摸着肚子,好奇地看着比自己吃的既快且多,這時把削了皮的那半桃子削下遞來,自己啃了口帶皮桃子的男友。
“浪費食物,當天訓練加倍。”戈雪琛說完,還沒等許林謹提醒他,自己也發現了華點,拿着桃子的手僵在了半空,一下就愣住了。
……沒訓練了……
可周圍的人似乎都沒發現這個bug,吃到最後,把醬料都扒幹淨了,生怕漏掉一根蔥。
許林謹笑得肚子疼。
笑完了又看着戈雪琛半天沒動的果子:“你的桃子還吃嗎?”
戈雪琛哪兒能不知道男朋友的小心思,不過沒有直接把桃子遞過去,而是拿起小刀又開始削皮。
削完看了一眼,把自己咬過的那個地方削掉,自己把邊邊料料都塞進嘴裡咽進了肚子。
“我不嫌棄的。”
“我知道,”戈雪琛把小半個白裡透紅的桃子遞過去,終于滿意了,“不好看。”
那邊守着狗子的劉he薄依舊十分驚奇且難以理解,眼前這一幕,無論看見多少次,他大概都會覺得無比震驚吧。
而腳邊的大黑歡快進食,旁邊的叮當一臉無語地看着大黑恨不得把盤子都舔進肚子裡,它自己則扭過頭,伸出爪子把自己裝滿狗糧的飯盆往遠離對方的一邊扒拉了幾下,方才優雅地開始進食,鄙夷嫌棄之意可見一斑。
旁邊蹲着的姚景迴還不忘又拿出個幹淨盆子,小心往裡倒了點水:
“喝水,叮當。”
在劉he薄看過來時,姚景迴尴笑着朝他解釋道:“愛幹淨,愛幹淨。”
而劉he薄接過了那個裝山泉水的瓶子,也不管大黑盆子裡東西有沒有吃完,随意就倒了大半瓶進去。
“呼噜——呼噜——”
大黑舔得更歡快了,水花飛濺得到處都是。
着看向了退後一大步擋着臉擡頭看向自己的學弟,劉he薄嘴角抽搐:“不好意思,它太久沒喝水,渴了。”
他如此為大黑辯解。
兩人禮貌對笑,差點都沒繃住,劉he薄最後見大黑将所有果皮都囫囵吃進了肚裡,尾巴搖得像個螺旋槳,又乖乖坐下等着吃水果的過來投喂它,不由得心下一片柔軟。
姚景迴蹲久了,站起身活動活動手腳,不經意看到那邊自己一向冷面無私的副隊,正可憐巴巴地收拾着桃子的邊邊角角吃,看看大黑再看看叮當,一時竟不知誰更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