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顧暄翊還是進去了。
林枝莳一副‘不讓他進我也不進’的蠻橫态度,連劉澎都妥協了。小厮白眼看了顧暄翊好幾眼,眼中都是憤慨,顧暄翊隻當看不見,小人得志似的拽着林枝莳進了屋。
“劉澎,你怎麼樣?”
顧暄翊一進屋就直奔床前,剛剛小厮開門時他瞧見了,劉澎正在床上靠着,瞧着有點半死不活的。
“你誰啊!”劉澎被他吓了一跳,本來就啞的嗓子發出更加粗粝的聲音,雙手艱難的把顧暄翊往外推,說:“别碰我!”
他喊的太凄厲,應激反應似的,顧暄翊頓時把手縮了回去。
“你、澎哥,你怎麼了?”
劉澎下意識把自己往被子裡縮了縮,他發絲整潔,像是才打理過,但臉色潮紅,嘴角也有些腫,顧暄翊覺得他可能有點發燒。
“沒事。”劉澎費力的對他扯出一個笑,然後扭頭喊了聲林枝莳:“阿翊。”
林枝莳下意識看了眼顧暄翊。
劉澎這才又把目光移回來。
他剛剛喊林枝莳時語氣親切,還帶着點不易察覺的委屈,這會兒看顧暄翊時又警惕起來。
“他是誰?”劉澎面色不善的盯着顧暄翊的臉,質問林枝莳道:“阿翊,這位新朋友我怎麼沒見過?”
顧暄翊心裡有種想罵娘的沖動,他沒法對劉澎說實話,隻能含糊過去,說:“我……我是他家裡人。”顧暄翊說。
“家裡人?”劉澎陰陽怪氣的看了顧暄翊一眼,說道:“我問你了嗎?”
顧暄翊:“……”
顧暄翊深吸了一口氣。
林枝莳怕他倆真的吵起來,連忙打圓場道:“劉澎,是真的,他的确是我府上的。”
“哦。”劉澎又把視線挪到林枝莳身上,“怪不得剛剛李刲說阿翊不進來,原來都是為了這個家裡人。”
顧暄翊有那麼一瞬間,很想把一切都和盤托出,然後再大罵劉澎和林枝莳一頓。
但此刻,他也隻敢這麼想想。
“澎哥誤會了,”顧暄翊努力扯出一個笑來,哄劉澎道:“是我聽說我們家少爺有個如親兄弟般的好朋友,想跟着來看看見見世面,沒有來您地盤上蹦跶的意思。”
“是這樣啊。”劉澎皮笑肉不笑的點了點頭。過了片刻,又說道:“看看就算了,可别瞎喊,到時候我也成了你的家裡人,那可就說不清了。我老子眼瞎,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外邊給他亂認幹兒子呢。”
“劉澎!”顧暄翊忍不住了,拔高了聲音,“我好心來看你,你非要這樣氣我是嗎?”
劉澎聽罷卻笑了出來,他扭頭看着林枝莳,說道:“你瞧,阿翊,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剛剛還哥哥弟弟喊的親呢,這會兒就開始罵人了,他真的是你的家裡人嗎?”
劉澎好似很為林枝莳着想,擔憂道:“要真是家裡人,怎麼我從前沒見過?可别是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雜碎靠着一張嘴皮子就把你哄騙了。”
林枝莳:“……”
眼看着顧暄翊快炸了,林枝莳連忙哄道:“别吵别吵,少爺喝點水休息一下”說完又安撫劉澎道:“劉少爺也歇一歇。”
顧暄翊氣鼓鼓的坐在旁邊喝茶,劉澎卻直接冷了臉,質問林枝莳道:“阿翊,你嘲諷我?”
他生氣的瞪着林枝莳,“從前叫我澎哥,現在喊我劉少爺,顧暄翊,你可真有種!果真是有了新人忘舊人,這麼快就要與我拉清關系了?”
林枝莳被他問的沉默在原地,饒是影衛一貫擅長收斂情緒,此刻也有點崩潰,他看了看顧暄翊,又看了看劉澎,終于放棄,站在原地當木頭。
顧暄翊本來還能忍一忍,這下徹底憋不住了,站起來罵道:“你急什麼?劉澎,你少在這兒當什麼大尾巴狼,老子好心來看你,你不磕幾個頭謝我也就算了,還欺負我的人?幹嘛啊,非得打一架是嗎?”
劉澎一下午都憋着火,這會兒終于炸了,冷笑道:“你看我?你是哪裡來的狗尾巴草?本少爺要你看了嗎?要不是阿翊在這兒,老子早叫人把你趕出去了,你還擺上譜了,長得端端正正的樣子,說起話來像個镪鑼,你怎麼不去東街上的出殡隊幫人喊爹呢?”
他本來就啞着嗓子,這幾句話罵完聲道徹底發不出音了,氣的扒着床幹咳,林枝莳連忙上前幫他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