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郁涔點點頭,“那便一起出去吧。”
确定了想要出去的目标,郁涔與庹成夏走到一旁商量出秘境的事宜,林潸沒湊過去,有郁涔在,不會有問題,她還有件事要做。
隻是她目光仍舊不移,定在郁涔身上。
幻境中的場景,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會讓她有些不安,看着人總是要更安心些。
楊皎剛才獨自去看了眼周邊的情況,正要回去,路過林潸時,卻猛然聽見她開了口,道了一句:“曆練剩餘的時間還很長。”
楊皎一愣,擡起頭,林潸的視線依舊沒變,可那話毫無疑問是在對她說的,師姐,這是在安慰她嗎?
呆滞半晌,她忽地放軟了眉目,揚起個笑,溫聲道了句:“多謝師姐。”
怎麼說呢?她原本其實還是有些在意的,可突然間,她好像覺得無所謂了。
就算到最後也尋不到又怎樣呢?曆練中得到的長進不會丢掉,師姐依舊是她的師姐,她的夥伴也不會因此抛棄她,而她當初進宗門的目的,本就不是為了一個内門徒子的名頭。
想開這點,楊皎擡頭看向前方,夕陽下,姜漆臉上挂着輕松的笑,不知在說着什麼,而謝什垂着眸子,悄聲擦劍,偶爾與身前的姜漆交談兩句。
忽地,姜漆似是感應到她的目光般,回過頭,旋即綻出一個格外溫柔的笑,擡起手招了招,是在喚她過去。
“來了!”她這麼答着,下一秒就邁開腿跑了起來,又一下子撲到了姜漆身上。
聽着她有些無奈的吐槽,楊皎用腦袋輕輕蹭着她的頸側,夕陽的餘晖落在她們身上,恍然間,她的腦内隻有一種念頭:現在這樣挺好的,不是嗎?
*
“嗯?”郁涔與庹成夏商議好後走回來,一眼瞧見那邊死死抱着的兩人,怔了一瞬,語氣莫名:“她們感情可真好啊。”
林潸點點頭,嗯了聲,低頭凝視着身前人的背影,嗓音輕柔,“商議得如何了?”
“今晚便要啟程,稅共秋的神識有些不穩,煉制丹藥所需的材料在鎮上有,需要盡快回去。”
“好。”
剛應出聲,郁涔便猛然轉身,湊近,招招手示意她彎下腰,随後靠在她耳側低聲說道:“我也有事需要盡快回鎮子單獨跟你說。”
話畢,郁涔重新拉開距離,卻見林潸久未吭聲,擡頭一看,才發現她的耳側染上一抹绯紅,姿勢也維持着彎腰的樣子,像是被定住了般。
“師姐?”她開口叫道,目光直直地盯着她。
“啊,好,好。”意識被猛然拉回,林潸磕磕絆絆地回着,擡手揉了揉發燙的耳垂,眼神有些飄忽。
見她确實知曉了她所說的,郁涔也就沒多說什麼,落了句:“那我去知會她們一聲。”轉身便走,隻是轉過身來的那刻,嘴角有抹弧度怎樣都壓不住,不受控制地揚了起來。
有意思。
*
回去的路上很平靜,為了确保速度,一路上都是林潸和郁涔在開路,晝夜不歇,終于,在第三日的晚上,她們回到了鎮子。
稅共秋被安置在客棧,由謝什暫為看護,庹成夏去找煉丹的材料,姜漆和楊皎各自歇息,郁涔拉着林潸在房内交談。
“姜漆不對勁。”第一句話,便如平地驚雷。
“什麼?”
“在與那蛇對戰的時候,天道又一次操控了我。”她語氣平淡,面色也未曾多變,隻是垂在身側的手卻死死攥着,緊握成拳。
“祂操控我燃了張爆破符,可符卻沒炸在姜漆身上。還記得姜漆的符袋嗎?”
“嗯。”
在她們與那虎形巨獸對戰後的當晚,林潸便看見郁涔在悄聲研究什麼。
“在為姜漆準備新的符箓嗎?”遠離衆人的一處僻靜之地,林潸背對着月光走來,張口問道。
“是啊,她的符袋被兇獸割破了,符箓也都飄散,不知所蹤,為了保證她的安全,我得再準備些。”郁涔盤坐在地,筆尖沾着朱砂,在黃符紙上描畫。
聞言,林潸擡手布下個結界,罩在郁涔身上,“這結界能幫你補充靈力。繪制符箓對靈力消耗巨大,别太勉強自己,這幾日裡,我也會多看顧姜漆。”
她瞧見了,那堆新繪制的符裡,不止有基礎的增靈符和疾行符,大抵是還算上了楊皎和謝什的份。
郁涔感受到周圍逐漸宜人的溫度,便知曉這道結界不隻有補充靈力的作用,隻是見林潸沒有多解釋,她也就未曾多言,“那便多謝師姐了。”她真誠地開口。
每日繪符的時間不多,也因此,這符繪制了很多天,林潸并不是每一次都陪在郁涔身邊的。
天道不會做無意義的舉動,除非那子符本應該在姜漆身上。
“祂在你為姜漆繪制新的符箓時操控過你?”
郁涔艱難地點點頭,“很有可能。”
與【郁涔】不同,她并沒有被操控時的記憶,僅能憑過後周圍的變化和她人的反應做出判斷,也因此,天道很容易瞞着她做些什麼,而這次,她們也确實掉以輕心了。
“姜漆發現了那張爆破符,可沒有問過我,也沒有問過其她任何人,隻是将它扔在了毒林中,這絕對不是正常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