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窗外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清澈的玻璃上被披上層朦胧的薄霧,再凝成水珠,順着痕迹條條往下,像是誰在哭泣。
季溫岚又做夢了。
她最近總是夢見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夢裡的那些看起來是如此的真實,仿佛是另一個時空的她,隻不過卻與現在的情況大相徑庭。
第一天的夢裡,她夢到自己成了一本青春校園小說的女主角。
有個女生,在高二分班那天成為了她的同桌。
明安?季溫岚腦子裡第一時間冒出了這個名字。
不,不對。夢裡的女生看不清臉,模糊的白霧遮擋在了她的臉上,但那女生明媚卻張揚,好似一抹陽光。
女生一頭長發,如海藻般黑,紮了低馬尾,額前幾绺碎發也通通被抛在了兩邊。
這與明安初見時的場景完全不同!
但當季溫岚随着夢境的發展慢慢往後看時,腦子裡那個想法卻越來越肯定。
“她”會在自習課上悄悄給她講題,把解題的過程掰碎了一點點喂給她,很有耐心地将題講透徹。
講完了之後,“她”還會嘴角噙着笑,一隻手撐着頭問∶“我講明白了嗎?”
“她”也有一個完美的家庭,周末還會邀她一起去“她”家樓下的公園裡看“她”平時喂養的流浪貓。
她們共同經曆了許多事情,也像許多校園青春文裡的女主角那樣,過着輕松平淡但美好的生活。
……夢境的最後是她們二人去往國外,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婚禮。
“她”的手顫抖着,卻堅定地掀開她潔白無瑕的頭紗,親吻上那個夢境裡的“季溫岚”,挺翹的眼睫毛輕抖得像展翅欲飛的蝴蝶。
這是第一天的夢境。
第二天晚上,她連續做了兩個夢。
在第一個夢裡,她夢到的場景與第一天的夢境像又不太像。
夢裡,前期依舊如第一個夢般,是她和“她”的主場,溫馨美好。
直到林默然出現,這一切才開始發生改變。
林默然就像是有外挂一樣,不僅知道故事的下一步發展,而且還步步置她和“她”于死地。
就仿佛,隻要殺死了她們倆,就能得到什麼一樣。
高二那年,他成功和人一起在放學的路上綁架了夢境裡的季溫岚。
而剛從小賣部買完冰激淩出來的明安恰好撞見這一幕。
給季溫岚買的冰激淩啪一下掉在地上,但明安卻顧不上這麼多。
她報完警之後就立馬登上自己的自行車,在車後面跟着。
到達一處廢棄工廠之後,明安跟了進去。
一進去,入目便是林默然舉着刀子要刺向季溫岚的情景。
明安此時大腦一片空白,還未反應過來之時,腳已經比腦子快一步先跑到了刀子下面,用手擋住刀的同時推開林默然。
可刀還是先快一步,劃在了明安的左臂上方。
刹那間,血花四濺。
被捆住手腳、跌在地上的季溫岚眼睛死死瞪大,瞳孔裡是不可置信。被膠布封住的嘴巴隻能拼命發出嗚嗚聲。
鮮熱的血,飛濺幾滴在她的臉上。
在刀滑進肉裡去的時候,明安隻覺手臂處傳來鑽心的疼痛。接着,她将手往外一甩,巨大的力氣推出林默然幾步遠。
林默然也是沒想到,但随即他就再次舉着刀上前。他的同夥也是才反應過來,連忙和他一起上。
明安顧不得手上的的傷,轉身與二人纏鬥起來。林默然的刀再次往下襲來,明安一把抓住林默然的手腕往外一折,腳下發力踢向林默然的膝關節處。林默然疼得龇牙咧嘴,手上的刀被迫丢下。
同夥從側面襲來,明安就先用頭往側撞過去,接着甩開林默然,轉身膝頂,頂上同夥的腹部。再然後,手臂彎曲,一記肘擊直對上同夥的臉,打得同夥鼻子直冒血。
一旁的林默然卻不想就這樣善罷甘休,他隻知道,隻要殺死這二人之一,他就能按照系統所說,成為這方世界氣運之子。
于是他再次持刀上前,與其搏鬥。
明安再厲害,卻也不曾鍛煉過,體力并不站上方,且雙拳難敵四手。時間一久,明安就明顯地落了下方。
再次推開林默然,明安卻不如之前般有力,額頭上挂上一層薄汗。她已經渾身挂了彩,衣服也濕完了。
最重要的是,她腹部上已經挨了一刀,正在往外汩汩滲血。
季溫岚急得冒汗,卻又無可奈何。她心疼受了傷的明安,那傷就跟捅在自己身上一樣讓她痛的無法呼吸,但她又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
強迫冷靜下來之後,她手下正在用玻璃碎片不停地磨麻繩,這還是她剛才在角落裡摸到的。
毫無行動力的她現在沖上去也隻是拖後腿。
明安又挨了一刀。這次刀砍在她的肩上。
她吃痛,右手攥拳揮了上去,打偏了林默然的頭。
終于,季溫岚的繩子磨開了。她連忙松開繩子,跑上前去踹開林默然,再反手格擋住同夥襲來的拳頭。
有了季溫岚的加入,她們逐漸占據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