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過後,嘉萊明顯感覺白澤變得不一樣了,屬于他一貫克制冷靜被另一個狂熱似火的白澤取而代之。
所謂的确定關系仿佛是為這些屬于男女之間的親昵舉動蒙上一層合理的面紗。
在外人眼裡,白澤和嘉萊比之前更加低調,見面時點點頭當打招呼,權當萍水相逢。
殊不知在許多個黑暗寂靜的夜,那個一向自持冷靜的男生會将女生擠在一塊牆角,拇指摩挲着她溫軟柔然的唇瓣,用熾熱無比的聲音喊她,“萊萊...”
面對白澤的親昵,嘉萊一開始會有些小抗拒,但想到兩人已經在一起,她後來也是由着他來了,隻要...白澤别太過分就行。
久而久之,沈岩也看出兩個孩子之間的端倪,他非但沒戳穿,甚至還私下和白川開玩笑,“老白,咱倆以後可能要結成親家喽。”
因為兩人心裡都是奔着以後去的,嘉萊也不是那種喜歡找事的性子,有什麼問題彼此商量着來;白澤就更不用說,他腦子每天隻想着三件事:嘉萊,嘉萊的學習,他的學習。
一個溫柔懂事,一個冷靜專一,大吵大鬧幾乎沒有。
然而,在一起時間久了也難免會因為一些小事産生摩擦。
想到這裡,白澤對許婷婷也就有了點印象。
他記得那是一節體育課——
白澤作為體育委員,課前跑操時,看到隊伍最末尾的許婷婷,瞧着她蒼白的臉色,便說:“要是難受的話,就去休息一下吧。”
許婷婷氣喘籲籲,“不用,我能堅持。”
白澤沒多說什麼,跑到前面帶隊伍。
第二圈時,身後有女生大聲喊,“老師,許婷婷暈倒了!”
所有人一下子停下腳步,白澤音調擡高,“都讓開,别圍在一起。”
體育老師疾步跑過來,問:“這是怎麼回事?”
女同學說:“老師,她最近在減肥,早上沒吃飯。”
體育老師:“趕快送醫務室。”
白澤主動向前:“我來吧。”
嘉萊班也在上體育課,做準備運動時,她看到紅色跑道上一個男生背着女生匆匆路過。
雖然隻是背影,但她認出來了,這是白澤。
看到這幕,說實話,嘉萊一開始并沒什麼感覺,因為她也有點擔心那個女生。
其次,她相信白澤,如果嘉萊在場,可能也會讓他這樣做。
這事白澤沒告訴她,嘉萊也沒主動提,原本以為這茬就會這麼過去。
有天課間打水,排隊時嘉萊聽到前面兩個女生在偷偷議論,“許婷婷可真是厲害,為了吸引白澤注意,居然在體育課上玩暈倒。”
嘉萊發誓不是故意聽到的。
她們兩人接着說:“白澤學習這麼好,肯定不會談戀愛的。
聽到這話,嘉萊默然一笑。
“誰知道啊,不過許婷婷長得好看,家裡也有錢,白澤萬一同意了呢。”
打完水後二人扭身離開,嘉萊後退幾步,微笑着給她們讓路。
當天中午,嘉萊和同學去食堂打飯,排隊時撞見了故事的男主人公。
其實他們兩個也分不清是誰先發現誰。
白澤也是和同學一起來的,他指了指這邊的窗口,意思是自己要吃這個。
身邊來了人,嘉萊預感是他,往一旁扭頭,果不其然看到了白澤整齊的八顆牙齒。
白澤主動打招呼:“中午好。”
嘉萊直接問:“你們班有個叫許婷婷的?”
“你怎麼知道?”
“這你就不用管了。”
白澤抿抿唇:“你是不是已經聽說了?”
嘉萊明知故問:“我聽說什麼?”
白澤猶豫了幾秒,“我不告訴你是因為覺得沒有必要,但你現在這樣我不确定你是不是生氣了。”
嘉萊壓抑住嘴角的弧度,“你不和我說,怎麼知道我有沒有生氣?”
白澤低聲說:“她那天上體育課暈倒了,然後是我背着她去醫務室的。”
嘉萊不冷不熱地回:“哦。
白澤試探道:“你生氣了?”
嘉萊聽後笑了好多下,弄得白澤心裡越來越沒底,等人笑夠了,白澤聽到她說:“傻子。”
傻子就傻子吧,白澤認下了,隻要她沒生氣。
他那時不懂女孩子,隻是天真地以為,隻要自己問心無愧,這段感情就可以長久走下去。
有些事他不和嘉萊說,不是因為心虛,而是因為沒必要。
因為白澤知道,除了她,自己這輩子不會喜歡上别人。
*
嘉萊發現白澤身邊多了一個女孩子。
課間休息時跟着,去食堂打飯時跟着,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個女生對男生有好感,奈何男生不為所動。
高中時期都是喜歡八卦的年紀,嘉萊多次聽到女生們在私底下議論,許婷婷拿下白澤需要多久。
戀愛中,女孩子的心思會更加細膩敏感些。
這種話聽久了,她心裡也有點酸酸的,不得勁兒。
嘉萊心裡明白,她沒必要生氣,胸口的不爽也就一壓再壓。
但凡事都得有個度,超過這個限度,如同休眠火山噴發,一發不可收拾。
這天,沈岩不在家,嘉萊到白澤家蹭飯,脫下書包,說:“白澤,借我看一下數學卷子。”
白澤不在屋裡,在外面喊:“就在書包裡,自己拿。”
她拉開書包拉鍊,裡面突然掉落出份費列羅巧克力,和一張信封。
嘉萊有些吃驚,信封外被一個粉色蝴蝶結裝飾,她猶豫一會,慢慢扯開。信紙上密密麻麻的一段話,最後一句:白澤,我已經喜歡你很久了,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嗎?
嘉萊“哼”地一下笑出聲。
白澤這時進屋:“找到了嗎?”
看到她手裡的信封,他問:“這是什麼?”
嘉萊塞在他手裡,語氣說不上來的平和:“你自己看看吧。”
但白澤意識到她有些不對勁兒,他快速掃了一遍,解釋說:“我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放進我書包裡的。”
嘉萊甕聲翁氣“哦”了聲。
白澤皺眉,“萊萊,你别鬧。”
“我沒鬧啊,我要寫作業了,你還有什麼事嗎?”
嘉萊确實不是那種大吵大鬧類型的,正因為這樣,白澤才覺得心裡難受。
他巴不得嘉萊和他大吵一架,也比她這樣陰陽怪氣強。
吃飯時,白澤有些認錯的意思,主動往嘉萊碗裡夾菜,“紅燒小排,你愛吃的。”
嘉萊也不看他,生疏得很:“謝謝啊。”
白澤拿筷子的手頓了下,舌尖掃過嘴唇,沒說話。
露霜作為同齡人,一眼便察覺出兩人之間氣氛不對。
飯後去小河邊散步,她便主動問:“嘉萊姐,你是不是和我哥鬧矛盾了?”
嘉萊心一顫,面不改色地說:“你在說什麼呀?”
露霜嘿嘿笑着:“哎,你和我哥打小感情就好,我們幾個心裡都有數,在我心裡我早就把你當成我未來的嫂子了。”
聽到這句“嫂子”,嘉萊臉頰溫度陡然提升,“你别瞎說。”
“我沒瞎說啊,你們倆的事我百分之一百二的同意。”
“是不是我哥惹你生氣了?他這人有點直,沒什麼心眼,你别和他一般見識。但是他對你呀,我敢打包票,比對我這個親妹妹都上心。”
兩人原本決定高考後把這事告訴家裡人的。
但一想,露霜知道也無妨,大家關系都很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