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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壯碩的肉/體撞擊着牆壁發出沉悶的響聲,謝景站在走廊的另一頭,聽到這個聲響,猝然回頭,下一秒就像離弦的箭,猛然往聲源處的樓道奔過去。
這個樓房的樓道是兩邊呈現直角的建築體,那劫匪往另一面跑去了。白夜出了房間,看見劫匪并沒有往謝景的方向過去,不知覺的松了口氣,然後疾步追了上去。
白夜已經追了上去,他直接擡腿一腳往劫匪的膝彎處踢過去,那劫匪一直貼在手心裡的匕首被他極有技巧的旋了一下,破風朝白夜劈了過來,對面不過咫尺的樓道出口突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謝景!
白夜瞳孔猛然一縮,那句還未脫口而出的你來幹什麼!就隻見謝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到了白夜和那劫匪之間,雪白刀光從瞳孔中一閃而過,頃刻間寒風就劈到了下颌處!
——那匕首的尖刃離他的側頸不過毫米之距!
白夜隔着謝景猛然就是當胸一腳,将劫匪踹到在地!
身後趕來的楊衛等人立馬上去控住,然後再接着就是所有人眼睜睜看着白夜把謝景抵在牆邊,用小臂抵住他的前襟,一手扶住他的腦袋,如猛獸般瞪視着他,“我讓你過來了嗎?”
——不服從組織命令。
謝景胸膛起伏喘息,有意躲開他的視線,但是偏偏被白夜的手禁锢得無法動彈,隻能直視着他。
“回答我。”白夜說話其實是很輕的,但他平素裡就嚴肅冷厲,現在更是眉心緊擰,眼神銳利,周身散發着一種令人膽寒的氣場,讓周遭人噤若寒蟬,沒一個人敢說話。
謝景竭力往後仰着自己的頭,下颌以下是優美白皙的線條,生生紮進了白夜的眼睛裡。
“對……對不起。”謝景支吾着,“我不知道……”他本來是無力地垂在兩側的手,右手微微擡起了一點,然後拽住了白夜的衣服下擺,他幾乎就像是喃喃自語一般,“你别生氣。”
旁的人是聽不清謝景說了什麼的,他們隻知道白夜的神色無端的緩和下來,曾建科見此情景,趕緊說,“白隊,樓下來了個人,非說是你的朋友,還說和咱們一樣是警察。”
半晌他緩緩松開手,沒再去看謝景,“這人身上有舊案,由市局那邊接管,你這邊安排一組人留下來收拾現場安撫一下受害人,其他人收隊。”
“诶!”曾建科飛快的應了一聲,“好勒。”
楊衛扭頭去把謝景扶到一邊說小話,“剛剛太危險了,你不應該過去的,你應該相信咱隊長,這個對于他來說構不成威脅。”
謝景就好像是得了重感冒一樣,喉嚨仿若卡着一團柳絮,說話的時候含糊不清,“我……我知道了。”
楊衛顧左右而言他,“我們不比普通人,有時候很有可能就因為一個疏忽就會造成很嚴重的後果,所以隊長工作上總是會嚴厲一點,你諒解一下哈,習慣就好了。”
謝景呼了口氣,“嗯,以後還得需要你們多擔待了。”
楊衛老大哥附體,“嗨,說的這是什麼話,咱們都是半斤八兩。你放心,進了這道門,就是一家人,大家都是相互照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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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抓個人能有多難,磨磨唧唧的,你要是讓我上去,可能早就解決了,我還用得着在這裡和你說廢話!”
實習生一邊又要注意有沒有人偷偷跑上去,一邊又要和這個逐漸兇神惡煞的男人周旋,簡直覺得分/身乏術,“真不能進,你要是在這樣胡鬧下去,我可就要以妨礙警察辦……”小實習生的後半截話卡在喉嚨裡,隻見白夜好像自帶聖光一般從黝黑的樓道裡走了出來,再接着就是自家的特警隊長,頓時感動得找不着北,“隊長,你快來啊!”
雷珩看見白夜,二話沒說,掀開藍白警戒線走了進去,小實習生依舊在拽着警戒線嚷嚷,“诶诶,不能進啊,你這是……”他又卡住了,因為他看見那男人一把手搭在白夜的胳膊上,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麼,白夜偶爾點點頭。
如果現在是動漫場景的話,估計他的下巴會直接掉在地上,居然真的認識,不會是在告狀吧?
事實上,雷珩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小心眼。
“诶,我問你,上次我給你寄的特産你吃了沒有?味道怎麼樣?”
居民樓前這一小塊空地,停着警用SUV,收隊的人準備拍照留證,收集檢材,還有聯系局裡的,一時間人來人往。
白夜沒打開雷珩搭着自己的手,“你說的是——臘肉?還行,我隊裡面的人炒了幾盤菜,挺下飯的。”
隊裡有幾個廚子的人就是不一樣,說話都要硬氣一點。雷珩十分的感歎,“就是那個,你不知道譚敏她弄的,隻有那麼難吃了,然後我就給你寄過來了。”
白夜,“……”
“調令文書相關的你打了嗎?這個人不是那邊出來的,要你這邊處理。”白夜懶得糾結這個沒有良心的,居然是不好吃才給他寄的過錯。
“我讓他們去打了,待會兒我讓我梁局給你們鄧副局打個電話知會一下就行。”
謝景脫下了白夜給他的馬甲,拿手在腹部的位置半抱住,跟在楊衛的身後,出了樓道看到和白夜正在車邊說話的人的時候,突然就一下子愣在了樓道口,還是直到後面的人出聲問道,“小兄弟,怎麼了?你是哪裡不舒服?”
“哦。”謝景搖搖頭,趕緊讓了個位置,“沒有。”
戴着頭套的劫匪被押上市局的車,楊衛走到謝景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那人說,“那是豐益特别行動處的處長雷珩,就在堰江市。據說好像是大我們隊長兩屆,隸屬十方會那邊,和我們雖然不是同一個組織,但是管轄的事情都是差不多的,這次的事情好像到時候就要由他那邊負責。”
“我聽說這個雷處啊,家裡面是出了名的……”
楊衛絮絮叨叨的聲音漸漸淡去,謝景愣愣看着因為不知道雷珩說了什麼,笑得明朗的白夜。
白夜挑起眉角,黑白清亮的瞳孔映射着臨近正午的陽光,蓦然給人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他偏頭,眼角一瞥看向謝景,薄唇微微勾了勾。
原來他真的不是隻有面對自己的時候才會笑得這麼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