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哥看向他,耷拉着的眼皮下透着一股子銳利的光芒,似乎正試圖達到趙冬冬的心髒,打算從中挖取出什麼東西來。
趙冬冬心想,自己問太多了?讓他起疑心了?但是趙冬冬也不是白癡,他表露出擔憂的神情,說,“你也知道,我這不是擔心嘛,萬一要是出點事,連累到我了怎麼辦,我這兒還年輕着呢。”
話音剛落,萬哥鼻腔裡一哼,接着笑了起來,一臉你還沒到年紀,你不懂的神情,“毛頭小子都喜歡少婦,有經驗的。但是那些個上了年紀的,家裡有點錢有點權的,不都是喜歡學校的鮮花嘛,又年輕,還能調/教,那多好啊。”
“哦嚯嚯,這麼個道理啊。但是這個和大保健有啥區别?大保健不是也有年輕的妹子。”
萬哥是真的拿他當傻逼了,“哎呀,這年頭包人已經不安全了,容易被逮着威脅,你說哪個小娘皮願意心甘情願的當小三,不都想着上位嘛。那些個怕這種麻煩,去會所被人看見了更不好,但我們這兒就不會,都是鮮貨,而且完全沒有這種麻煩。”
“那怎麼能保證沒有這種麻煩?”趙冬冬一副很迷惑的樣子。
萬哥聞言,眼睛細微地眯了眯,沖黃毛揚了揚下巴,黃毛頓時心領神會,走去門口看了看,回頭點了點頭,比了個OK的手勢。
趙冬冬的心微微一提,要幹嘛?
隻見萬哥伸開手,另一個灰毛已然會意,從夾克内裡掏出了一個盒子,一打開,裡面赫然是一闆膠囊。
趙冬冬呼吸登時屏住,這他媽的肯定不是藥,那就是——
他心中警鈴大作,是——毒品。
萬哥笑嘻嘻的又讓灰毛準備錫紙,“老弟要不要試試?試了保管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心服口服,就你說這玩意,要是染上了,誰他媽不乖乖聽話,任你擺布啊。那些個學生妹,到時候,不僅不敢怎麼樣,還得求着你上她呢。”
他媽的,原來是這樣!
趙冬冬面上沒有表露分毫,“怎麼,你們自己還吸啊?”
“那可不,我這個可不摻假,做這事的,誰多多少少不沾一點,來,試試?到時候在我這兒拿貨也方便。”
趙冬冬把自己縮成鴕鳥狀,“這不行,我就是想找個小姑娘,那怎麼還碰毒品了呢,這可是犯法的啊。”
萬哥以及底下黃毛灰毛覺得好笑,“你都幹這事了,還怕什麼犯法啊。來,試一試?”
包廂裡非常安靜,牆壁是隔音材質的,酒館裡面的音樂現在完全聽不見,但是趙冬冬卻覺得有強勁的節奏在自己的腦海中來回飄蕩,幾道目光赤/裸裸的釘在他的身上,時間仿佛變得非常漫長。
田富剛也有吸毒?趙冬冬恍然想到,他們不懼怕底下不論是客人,還是被誘騙的女學生的原因,是不是因為就是以毒品作為要挾?
趙冬冬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身為混血種,體能心魄會優于常人,但是這并不代表,他們不會沾染毒瘾。
換句話說,毒品對于他們而言,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别,一旦染上,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了。
趙冬冬躲閃了一下,“我沒瘾,我不搞這個。”
萬哥表情微微變了。
趙冬冬特别慫,“不是我說,你們沒讀過書嗎?不知道毒品這東西害人不淺嘛?我不搞這些,我就想找個小姑娘,行就幹,不行就拉倒。”趙冬冬起身打算走。
被灰毛黃毛一左一右攔住了去路。
“嗐。”萬哥賠笑道,“那書上寫的都是假的,專門哄你們的,我就經常吸,你看我有什麼事情沒有?這東西真的沒有那麼吓人,是你自己沒有嘗試過,你要試了才能體會到個中滋味呢。”
放你媽的屁,你當老子沒有去過戒毒所是不是?
——參觀,剛來恭海報道的時候,被組織去參觀過,那些胡子拉碴,人不人鬼不鬼的吸毒犯縮在禁閉室,緊緊抱着膝蓋,像個将死之人。
“老子看你他媽就腎虛,還搞事,你特麼的是不是硬不起來,就得靠這個才能幹事啊?還吸?吸你麻痹吸!”趙冬冬也不客氣了,直接爆粗口。
三人臉色頓時青一陣紫一陣,煞是好看。
“既然是這樣,那小老弟就對不住了。”萬哥一揮手,黃毛和灰毛同時上前,拉住了趙冬冬的左右手。
“他媽的,你們想幹嘛?”趙冬冬也沒有掙紮,就罵了句,他倒要看看他們要搞什麼鬼?
萬哥笑了笑,“其實本來也沒有打算讓你吸的,誰知道老弟你反應這麼大,為了安全起見,就多有得罪了。”說完,他從櫃子裡面摸出了一個箱子,趙冬冬瞄了幾眼,他媽的是針管!
這東西趙冬冬肯定不陌生啊,前幾天都還見着幾支了。
怎麼辦?這裡除了他們還有沒有其他人,我要是揍人了,到時候一個人攔不住,讓人跑了怎麼辦?
正在這個時候,門,“咔哒——”一聲,開了,衆人循聲望過去,隻見一個穿着紅絲裙的女人推門進來,女子二十四五歲,披發紅唇, 身材緊實有緻,在迷離的燈光下頗有一番别樣風情。萬哥眼神掃向黃毛灰毛,意思很明顯,你倆叫的?
黃毛灰毛也是一臉蒙圈。
女子見狀絲毫不以為怵,反而還把門給關上了。
萬哥眯了眯眼睛,這樣的女的,基本上很合男人胃口,“诶,我說這位女士,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我錯你媽!”吳鐘潔直接一把撩開裙子,紅裙翻飛,一個掃堂腿踢了過去,直接把那萬哥一腳踹在了沙發底下。
“喂,你這速度不行啊。”吳鐘潔眼梢一擡,随着頭上明昧的光源,映照出她弧度鋒利的唇角。
趙冬冬眼睛一亮,突然覺得局裡說她是隊裡的第一美女,似乎也并不是沒有道理,哈!
“哪裡啊。”趙冬冬笑了笑,“我這不是在等你嘛。”
趙冬冬雙手用力一拉,方向拽着黃毛灰毛的手一擰,同時閃電般握拳重擊,兩人頓時全身酸軟,像麻布袋一樣癱軟在地。
“咣當!”大門被撞開,五六個便衣警察一湧而入,緊接着,室内燈光全亮,楊衛從人群中走過來,“不許動,警察!”
趙冬冬揉了揉手腕,“老楊,你帶人上去搜一搜,這家夥他媽的還販毒。”
“诶,我說你們跟外面打過招呼沒有?萬一這家夥有同夥,不就驚動了?”
楊衛眨了眨眼睛,“沒事,誰讓這地搞得這麼隐秘的,分批進來的,都沒人注意,外面還熱鬧着呢,到時候我們從消防通道走。”
過一會兒,楊衛臉色鐵青地從樓上下來。
吳鐘潔踹了踹那個不老實的灰毛,問道,“怎麼了?”
“媽的,樓上有個女的,衣服都沒有穿,你們怎麼不給我說?”
“……”趙冬冬都忘了,剛剛說了那啥萬哥在樓上搞事呢。
“哈哈……”吳鐘潔笑得沒心沒肺,“怕什麼,這還算是你占便宜了。”
“诶,你沒事穿什麼裙子,還踢腿,你也不怕走光啊你?”趙冬冬走到吳鐘潔旁邊,看她就穿了個吊帶紅裙,把自己外套脫下來給她攏上了。
吳鐘潔沒在意,接着低頭撩了撩裙子,“沒事,我裡面穿着牛仔超短褲呢。”
訓練有素的刑警立刻給三人戴上黑頭套,押着他們向外走。
楊衛指了指樓上,“我說,樓上那女的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一起帶走呗。對了,确定是這人了不?”
趙冬冬點了個頭,“我估計是了,套路和朱建賓交代的都差不多,就是出了點小意外。”
吳鐘潔瞄他一眼,“什麼意外?”
“嗐。”趙冬冬撓了撓頭,“他整個毒品,說是讓我嘗一嘗。”
“哇,天,你碰沒碰啊?”
“那怎麼可能,我又不是白癡,對了,老大呢?”
“哦。”吳鐘潔本來想實話實說的,但是一想到剛剛趙冬冬受到了毒品警告,為了不刺激他,就說,“有點事,去處理了,這裡就讓我們看着辦了。”
趙冬冬不疑有他,“這龜孫子,專門搞毒品用來控制一些妹子,我估計就是這樣脅迫那些學生妹賣/淫,到時候具體情況去局裡審。”
吳鐘潔眼皮跳了跳,“賣/淫這事吧,還真的不好說,被治安掃黃隊整治一下,要不就是罰款遣返原籍,風頭過了,該來還是接着來。”
“理是這麼個理,反正人抓到了,到時候口供下來,這案子也算是基本完了。到時候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咯。”
“好了。”楊衛叫他們兩個,“你倆别說了,鐘潔你上去看看那女的咋樣了,把她帶下來。”
吳鐘潔剛上去,楊衛趙冬冬對視一眼,楊衛再次不确定地問,“你真沒碰着毒品。”
“哎呀!”趙冬冬一跺腳,“我真的,那什麼東西我能不知道嘛,我本來和他聊着聊着,打算找個借口出去接應一下的,結果他就把毒品拿出來了。我其實大概也能猜到一點,我和朱建賓不一樣的地方在于,我是個生面孔,朱建賓來過這裡很多次了,肯定有人注意到了,他對我估計是不放心。我當時就和他鬧起來了,不過也幸好吳鐘潔進來得及時。”
“怎麼,就這三瓜倆棗的,你還收拾不了了?”
“主要是怕這個不是主力人員,到時候讓人跑了,就算我打得過,那我也沒有三頭六臂啊。對了,這個什麼極樂閣裡面有個領班還是酒保啥的,估計也知道點事,把她也帶着去。”
楊衛點點頭,“好,但是我不認識人,你自己去找,我給你叫兩個人過來幫忙。”
“行吧,你說這一天天的,都叫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