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門緊閉,恍如夢中。
什麼都沒打聽到。
莫名其妙嘛。
錢姝氣憤地下樓,顧倩的事也已談完,在等她。
“怎麼樣?”顧倩問。
錢姝搖搖頭,待坐上顧倩的車,她簡單叙述了自己這幾分鐘的經曆。
顧倩手扶方向盤,輕踩油門,“他不信任你,讓你交投名狀。如果你能做到,就能正式加入涅槃了。”
陽光晴好,透過車玻璃曬在他們身上,暖融融的。
錢姝目光如炬緊盯前方,不容置喙地知會:“我不會為了任何人傷害阿珩。”
顧倩手指在方向盤側面輕點,淡然:“知道了。”
途中,錢姝接到蘇珩電話。
“嗯嗯,沒事,我很安全。”
“别擔心,我真的沒事,馬上就回局裡啦。”
……
結束通話後,錢姝發覺旁邊投來的視線,那視線意味深長,“怎麼了?”
顧倩輕哼。
空了半晌,錢姝又問:“你那談得如何?”
“堅決反對。”
“那你怎麼和顧斌交代?”錢姝眼珠轉了轉,“不對,顧斌也是涅槃的吧?”
“他不是。”
錢姝不解:“那他是哪方陣營?”
顧倩揚唇:“與惡魔交易。”
似是心情不錯,她耐着性子向錢姝解釋:“顧斌在所有候選人裡資曆最輕,且缺乏有實力的背景,想要在一衆候選人裡脫穎而出,隻能借助外力。”
錢姝此前不常關注時政新聞,現下聽起來,堪比天書。
“所以……放開靈液的使用,看似是為民衆考慮,其實是他向祁津投誠?”
顧倩:“嗯。”
錢姝想問,那顧倩在這其中又扮演怎樣的角色呢?
可她猶豫着沒有問出口,轉而問了其他:“李玄向公衆剖白的那件事,是你誘……推動的嗎?”
顧倩沒答,仿佛未聽見。
錢姝撇嘴:最會裝死。
好在這一趟不算白來,至少讓錢姝記起謝诏這個重要人物。
她給謝诏發去消息,謝诏沒回。她猜測謝诏是擔心自己會害他,于是又保證自己會孤身前往。
然後,她收到了謝诏的回複。
謝诏給她發來一個地址:天空之境A棟28樓。
若是下班時間前往必然會遭到蘇珩的強行保護,錢姝便同顧倩請了假,趁着下午偷摸前往。
小區高檔,牆面亮閃閃,叫人穿梭其中都因而發光。
謝诏提前與安保交代過,錢姝一路通行,直達謝诏的家。
按過門鈴,她深深地吐了口氣,極力克制緊張的情緒。
門開,厚重的鋼甲門後探出一張熟悉的面孔——“白紗裙”。
“好巧。”說完,錢姝真想咬舌自盡。自己在說什麼蠢話?
“白紗裙”雙眸如新月:“請進。”
謝诏的家滿滿的都是金錢的味道,玄關拐過,入眼即是明亮的落地玻璃,恢弘江景一覽無遺。
住在這樣的家裡,還能有什麼煩惱啊?
長條沙發上,謝诏背靠中間,身上蓋着薄毯,臉色比此前見到時更為蒼白。
錢姝同他寒暄了兩句,爾後便問:“你認識鐘離嗎?”
謝诏像是意識到什麼,勾起一抹苦笑,又猛地咳嗽兩聲。
錢姝連忙走得近了些,“你沒事吧?”
謝诏語調寂然,“你也會關心我?”
錢姝默然轉身去找水,“白紗裙”遞了杯水給她,她接過然後交接給謝诏,不敢多說,生怕激起謝诏的負面情緒。
謝诏抿了口水,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錢姝歎了口氣,“其實我一直有個疑問,對于現在的你而言,明明沒有再經曆過那些,究竟為什麼放不下?”
謝诏靜默。
“白紗裙”翹腿在對面的沙發椅上坐下。
既然他們都坐下了,錢姝也自我招待,在謝诏旁邊坐下。
謝诏不語,“白紗裙”替他說了:“因為他做過一個夢。”
錢姝:“夢?”
至此,謝诏開口:“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在夢裡,一個女生救了我。但我看不清她的樣貌,隻能看到一雙眼睛。”
聽完,錢姝一臉懵。
她不确切知曉桑可與謝诏相識的過程,但這個夢如果是真實發生過的,那大概率是桑可。
而且,既然謝诏對這個夢這麼在意,如果能夠讓桑可成為他的“夢中人”,也對她的目标有益。
垂眸再擡起,錢姝答:“是桑可。”
她沉聲道:“桑可就是那樣明媚的人,是太陽,是救世主。在上一世,我們都是被桑可治愈的人。”
謝诏愕然。
錢姝又道:“桑可對我不僅僅是好朋友,她是我的光。所以我要去救她。你也承過她的救助,難道你不想她回來嗎?”
“你找鐘離做什麼?”“白紗裙”終結了錢姝的話術,似是忍無可忍。
錢姝轉過身來正對她,雙手乖巧地搭在腿上,“鐘離是神明,一定知曉通往神明之域的方法。”
“白紗裙”揚眉:“你确定她在鳳凰?”
“不瞞你說,是鐘離的前男友缪嘉良托我找她。我對缪嘉良做了一些背調,發現他的事業上升出現在鐘離離開後,巧的是,投資缪嘉良的公司正是鳳凰影業。”
“就憑這,你就笃定鐘離在這?”“白紗裙”雙手按在沙發上,指尖深陷皮革,“缪嘉良沒告訴你他也來找過?”
“這倒是沒說。”錢姝道,“但我相信鐘離在這。”
“白紗裙”問:“為什麼?”
錢姝緊盯她,“因為她愛缪嘉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