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餘紅懶懶地掀起眼皮:“說。”
胡潼正色:“咳,就是,我有一個朋友……”
焦餘紅翻了翻眼皮:“老土,你到底要說什麼?”
胡潼破罐子破摔:“那個人是我,行了吧!”
“我有一個朋友……哎呀,這是真的,你們三個幹嘛這樣鄙夷地看着我!”
胡潼捶了捶桌,這才繼續講,“我有一個很帥的朋友——”
張娴語激動:“哦哦哦,我知道,路燈哥!”
“就軍訓那會兒,在路燈下面等你那個,是不是!”
胡潼欲蓋彌彰:“我沒說是他。”
周敏推了推眼鏡:“那就是他。”
胡潼怒而站起:“你們到底還聽不聽我說!”
這時,焦餘紅撕開吸管的包裝紙,插進奶茶杯裡。吸管尖端刺開塑料膜,噗嗤一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焦餘紅淡定地吸了一口奶茶:“請說。”
“你不是說你不喝嗎……”
胡潼嘟囔着,坐回原位,“如果,我說如果哈,如果一個你一直當作朋友的人,突然握住你的手,這算什麼呢?”
張娴語捧着臉,發出一聲怪叫,“我知道!”
“性騷擾。”
焦餘紅說着,往桌下的垃圾桶吐了顆珍珠。
“……”周、張二人譴責又無奈地看着她。
焦餘紅無所謂地挑了挑眉。
胡潼本能地為程舟說話:“那如果,他這樣做是有原因的,我可以理解……這算什麼呢?”
周敏的黑框眼鏡片上折射出燈光,她自信一笑,“我知道——”
“高明的性騷擾。”
焦餘紅啪地放下奶茶,不耐煩地問,“你到底什麼時候去洗澡?我這兒都快被腌入味了。”
“切,當我沒問。”
胡潼噌地站起來,抱着盆去淋浴間。
現在正是洗澡高峰期,胡潼排了會兒隊。
一身熱汗被沖了個幹淨,胡潼用毛巾包着頭發,神清氣爽地往回走,感覺今晚能學個兩小時。
推開門,燈已經滅了。
房間裡黑成一片。窗外的國槐枝葉枯黃,微卷的葉片虛弱地刮蹭着透明玻璃,最是如火焰、如熔金般色彩濃郁的夕陽照在上面也顯得凄涼清冷。
張娴語掀開床簾,手機屏幕發出幽幽的藍光。她把手指壓在嘴唇上噓了一聲,“紅紅說她想睡了,你動作輕一點。”
“哦。”
張娴語點了點頭,拉上床簾,房間裡又是一片漆黑。
胡潼搓着頭發,坐在椅子上看手機。
那一小束桔梗花就在餘光裡靜立着,黑暗吞噬了它淡雅明快的顔色,它便想了法子跳到人眼前來。
胡潼看着焦餘紅發在朋友圈裡的那張照片,濃紫淡粉的桔梗花,立在木質桌面上,洋洋得意。
隻有一束花,沒有配文。
唰,
斜上方的床簾間突然探出一張同樣得意的臉來。
“吹頭!”焦餘紅瞪着她,略帶嫌棄地說完,就又躺了回去,床簾如水面般泛着漣漪。
隻有一句話,沒有贅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