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不善。
三人顧不上難過,立刻圍在大叔身邊,看向那個黑衣人。
黑衣人與三人一打照面,便提劍從馬上躍起,一劍朝着陸和淵的心口紮去,陸和淵是從戰場上拼殺出來的,現在恢複了力氣,手中柴刀翻飛,幾下便将黑衣人打退。
黑衣人使了一個眼色,他身後的那些黑衣人便朝着李鈴央沖過去,李鈴央擋住一劍,李不辭砍向揮劍的人,一腳踹開他,将他手中的劍奪走。
陸和淵一直與為首的黑衣人纏鬥,見李鈴央受威脅,連忙移過去,幫她掃開幾個黑衣人。
“小心。”
他道,擡手接住黑衣人一劍。
陸和淵盯着那人的眼睛,他習武多年,此人的路子不像是殺手,他心下明了,一腳踹開那人。
“找死”他冷聲。
黑衣人目色冷峻,沒有廢話,提劍招招都對準陸和淵的命門。
李鈴央的劍術不精,手上柴刀隻能勉強擋着黑衣人,她學着李不辭,抵住黑衣人的劍,一腳踹在黑衣人下三路,随後奪過黑衣人手中劍。
利器在手,她動作變得靈活起來,與李不辭一起将黑衣人打退。
“殿下!”
打鬥之時,另一側又傳來馬蹄聲,陸和淵聽出是陸雲的聲音,一腳踹開黑衣人。
“撤。”黑衣人紛紛向後退去,轉身便要騎馬飛奔而去。
陸和淵向側伸手:“弓箭。”
陸雲從馬匹一側勾起弓箭,扔到陸和淵手中,他迅即搭弓,白羽箭矢扣在弦上,随着極大的力量微微顫動,松手,羽箭裹挾着氣流朝着為首黑衣人射去。
一箭便中了他的肩膀。
黑衣人搖搖晃晃差點從馬上摔下,但還是勉力撐着逃離此處。
陸雲從馬上下來:“殿下!”
陸和淵将弓箭遞給陸雲,随後轉身看李鈴央:“怎麼樣?受傷了嗎?”
他着急的将視線從她肩膀上,又移到她手臂上,手掌上,見她衣物沒有破損的地方,才擡起頭看她的眼睛。
“我沒事。”李鈴央眼中閃着星星,她抓住陸和淵的手:“好酷,除了劍術,這個你也教我。”
陸和淵眉眼彎起:“好,隻是你學會了,可不許抛棄師傅。”
“不會不會。”李鈴央将手中劍丢開,便立刻去看躺在地上的祭司大叔。
“陸和淵,你有藥嗎?祭司大叔再不上藥,會很危險。”
祭司大叔失血過多,慘白着臉沖李鈴央笑了一下,陸和淵招呼陸雲拿來金瘡藥。
“我來替你上藥。”
祭司推開陸和淵的手,目光落在李不辭身上,李不辭正在陸雲附近牽馬,動作急迫,像是想要馬上離開。
“他,他的母親,叫什麼?”祭司看眼前兩人。
李鈴央搖頭:“我不知道。”
“您問這個,做什麼?”陸和淵問。
祭司沒回答,隻是時不時将目光投向李不辭,陸和淵拿着金瘡藥,神色莫名:“大叔,您認識李不辭?”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也是因為看見了李不辭,才選擇幫我們的吧?”陸和淵仔細打量大叔,目色中現出幾分不可思議:“其實細看,您和……”
祭司大叔轉過頭,與陸和淵對視:“我不認識他,他也絕不會認識我。”
大叔語氣有些着急,一把抓住陸和淵的手,又因為動作太大扯動傷口,幹咳起來。
“大叔,大叔!”李鈴央拍着大叔的背:“你給他拿些水,把藥給我。”
李鈴央從陸和淵手中拿過金瘡藥:“大叔,别說話了,我給你上藥,你把藥上了,好歹保住一條命。”
祭司大叔擡頭看着李鈴央,目中露出悲凄之色:“村子都沒了,保住一條命,又有什麼用呢。”
大叔看着神廟大火,神色恍惚。
“這麼多年,我一直希望村子能夠消失,要是當初我放一把火燒了村子,或許我也能夠做一個正常人,能夠帶着她離開,過普通的日子。”
“可是,村子真的燒了,我卻覺得有些難過。”
大叔強撐着,拍了拍腿站起來,李鈴央攙扶着他:“您在說什麼?什麼意思?”
“人,這一輩子總要有個根,根紮在哪,哪裡才是現實,才是自己的家。”
“我的根紮在這裡,已經拔不掉了。”
李鈴央愣了一下:“大叔,你别胡說,人可以有很多個紮根的地方,不僅僅是這裡,你可以離開這裡,去别的地方安居,還有,您不是說您還有個喜歡的人嗎?”
“她是離開了嗎?離開了,您可以去找她啊!”
大叔笑笑,轉過身,認真的看着李鈴央:“那塊玉佩,你幫我收着吧。”
李鈴央慌忙從懷中掏出玉佩,當時情況緊急,她直接塞在腰帶裡了:“不要,我不要幫你保管。”
“留着吧。”大叔将玉佩退回李鈴央手中:“讓這一切就在我這裡停止,隻是我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大叔眼神中帶着幾分回憶:“若是,你能遇到一個叫做林娴雲的人,請替我和她說一聲抱歉,當年我答應她,要帶她離開,給她和孩子一個家,但是我沒做到。”
“這些事情,你為什麼不自己和她說。”李鈴央不解,心中生出幾分惱意:“我不會替你說這些。”
大叔拍了拍李鈴央的肩膀,笑了笑,随後推開她的攙扶自己的手,毅然決然往火堆中走。
李鈴央想要過去攔,卻被李不辭攔住,他嫌這些人慢慢吞吞,便過來催,李鈴央愣了一下,甩開他的手,還沒跑過去,就見火堆轟然作響,正好将大叔整個人吞噬。
她從懷中拿出那塊玉佩,那塊玉佩是淺黃色的,質地溫潤幹淨,上面的花紋,像塊月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