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去了再看吧。
還有,剛才那個……夢?那是個夢吧?為什麼給她的感覺非常奇怪,奇怪到不太像夢,更像是她突然被強行拉入了某個時空一樣。
手腕突如其來的痛,再加上那個詭異的夢,這些異常令她警惕起來。
總覺得,不會是無緣無故。
苗因正想得出神,突然,做清潔的周嬸慌慌張張地跑下樓來:“不好了,死,死人了!”
苗因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她說的不會是死人了吧?
這個客棧開了七八年,從來沒出過什麼大事,可千萬别一出就整個大的。
周嬸卻确定了就是她想的那個最壞的消息:“上頭有,有人死了!”
苗因歎氣,起身:“哪間房?”
周嬸大概也是第一次碰上這檔子事,話都有些說不溜了:“不,不知道是哪間房的,就,就在那裡……在,在走廊上!氣兒都沒有了!”
苗因擡腿上樓:“帶我看看。”
周嬸看着心有餘悸,似乎不是很想再上去的樣子,但還是硬着頭皮又返回在前頭帶路。
兩人走到二樓樓梯口的時候,周嬸猛地煞住了腳步。
然後,兩眼瞪得老大老大地看着前面一間房。
是206房,剛來的那個男人正提着行李箱進去,并關上了門。
苗因問:“怎麼了?”
周嬸顫巍巍地擡手,指着已經關上的206房門,手指抖了好幾下,才發出聲音:“你,你看到了嗎?剛,剛才進屋那個人。”
苗因有點不解:“看到了啊,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帶她看死人嗎?怎麼突然就說起活人的事來了?
周嬸卻松了一口氣,她用力撫了撫胸口:“那就好,那就好,我還以為……”她這時好像回過神了,掉頭又往下走:“下去,我們下去再說吧。”
死人都沒看到,怎麼突然又要下去了?
周嬸見她沒動,又拉她:“先,先下去。”
苗因隻得跟着下了樓。
兩人到了前台,麗嬸往樓梯口看了又看,确定沒人跟着下來後,這才壓低聲音,說:“剛進房那個人,就是我看到的那個……死人。”
苗因意外:“啊?”
周嬸看起來比她還意外:“之前我明明看到他趴在走廊裡,一動不動的,真就跟死了一樣……怎麼又站起來進房了?我還以為我……我見鬼了……”她說到這裡,忍不住拍了拍胸口:“幸好你也看到了。兩個人都看到了,那應該不是鬼吧?”
苗因說:“當然,現代社會,哪兒來鬼?。”
還好還好,隻是一場烏龍。
可能是當時那人不小心跌倒了,一時沒爬起來,就被周嬸看到了,誤會了。
但周嬸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有些不安:“可是……當時我拿手探過他鼻子的,是真的沒氣了。不光沒氣了,人都涼了,那臉涼得,沒點熱乎氣,真不像是活人……”
她這麼說着,臉色又不好起來:“他不會是那什麼,那個二東講的那個什麼吧?”
二東,是古鎮上一個首飾小店的老闆,年紀不大,才二十出頭,但挺能折騰的,他不但自己開店,有時還兼職當神棍,給人算算命解解煞什麼的,雖聲名不佳,好多人都說他沒真本事,但因着他奶奶馬婆婆曾經的聲譽,時不時還總能接到生意。
聽說馬婆婆是有幾分真本事的,可惜的是,她在十來年前就閉門謝客了。
二東前幾天沒生意太無聊的時候,過來跟她們繪聲繪色的講過一個有關活屍的故事。
特吓人。
在他的故事裡,活屍平時不注意看就跟活人一樣,但實際上已經死了,區别是活屍臉色都比較不正常,不是蒼白就是發黑,還沒有呼吸,沒有體溫。
别說,206那位客人臉色确實比較蒼白,周嬸又說他方才沒有呼吸,人也涼了……這三點全都對上了。
但苗因卻不太信。
講故事呢,還真信了?
她說:“有些人體溫天生比較低,至于沒呼吸……會不會是你當時被吓到了,沒探準?”
有些比較微弱的呼吸,不認真探還真探不出來。
周嬸回想了一下,不确定地說:“那,那可能是吧?”
但她卻仍有些心神不甯,剩下的活粗略地幹完後,就飛也似地下班了。
她是兼職,隻需要每天定時過來搞一次清潔就行了,不用一直上班。
苗因看着她跑得飛快的背影,忍不住也想得有些多了。
周嬸平時雖咋咋呼呼,但并非膽子特小那種人,她現在被吓成這樣,可能這件事真的有點詭異?
而且,今天接二連三的發生不尋常,總讓人感覺不踏實。
等得空她打算去二東那兒再問問,或許能問出點什麼來也未知,雖然二東自己是沒啥真本事,但他是家傳神棍,在玄學這一領域還是有點底蘊的,總能講出些别的地方聽不到的東西。
正這麼想着,“嘀嗒”一聲,二東就發來了條微信。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二東問:晚上有空不?我這有單搞科學的生意,缺個人打下手,十點鐘開始,不超過兩小時,五十塊,來不來?
苗因立即回:ok。
二東一個人看店,店裡首飾又大都是自己手工做的,有時候就忙不過來,需要雇臨時工幫忙做手工,苗因都給他當了好幾次臨時工了,兩人也是因為這才熟悉起來的。
不過在他“搞科學”的時候給他打下手,還是第一次。
二東嘴裡所謂的“搞科學”,其實就是搞封建迷信,他說怕人舉報,所以現在提到這個,都一律用“搞科學”來代稱。
正好她也想開開眼界,看看他到底是怎麼跳大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