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手下一用勁,刀尖頓時刺入了宋西樵皮肉之内:“解不解鎖?”
宋西樵不答,還閉上了眼睛,一副任其宰割的模樣。
男人怒:“好!想死,我成全你!”
刀尖深入,血迅速染紅了宋西樵的前胸衣襟。
苗因覺得,他很有可能真被殺死。
那個男人明顯是被激怒了。
她趕緊勸道:“大哥,别沖動啊,他要真死了,你也不好交待吧?。”
男人哼了一聲:“死了大不了再抓一個。”
原來,死了沒事,就是不可以放?
看來對方是真沒想過讓他們活着離開。
苗因決定先妥協一下:“那算了,不用給我解毒了,我讓他給你解鎖就是。”
男人這才不耐煩地停下:“早這麼識趣,又何必浪費我的力氣?”
不想宋西樵卻擡起眼皮,說:“她說了不算。你不給她解毒,我死也不解鎖。”
苗因扶額,大哥,要不要這麼拼啊?
男人成功被再次激怒:“看來你是真不想要命了?”
宋西樵看着他,嘴角泛開淡淡的笑:“沒錯。我得了絕症,已經到了晚期,本來就沒幾天活了,還每天都過得很痛苦。”
“你知道有多少絕症病人熬不過最後時期的痛苦,而選擇自殺嗎?”他擡手,指着自己的胸口:“來,再加把勁,殺了我吧,讓我解脫。”
他胸口插着快要進入心髒的刀,胸前被染紅了一大片,他卻似乎全無感覺,隻是微笑着,仿佛真的在希望得到解脫。
苗因看得心突突地跳:“宋西樵?”
他不會是來真的吧?
男人盯着這樣的宋西樵,半晌,收了刀,罵道:“神經!”
然後從兜裡拿出一瓶藥,倒出一粒,扔給了苗因:“解藥。”
看來,終究還是宋西樵賭赢了。
宋西樵問:“多久能解?”
男人說:“半小時後起效。”
宋西樵說:“那你半小時後再來,我給你解鎖。”
男人顯然很不高興,但沒再說什麼,哼了一聲就走了。
苗因拿起那粒藥,頭一仰,吞下。
宋西樵說:“你就不懷疑他給的藥不對?”
苗因說:“沒事。反正不吃大概率也是個死。”
她吃完藥後又催他:“你也趕緊處理一下傷口。”
宋西樵沒動:“沒力氣,不想動。反正也死不了。”
苗因隻好自己往宋西樵那邊挪了過去。
她擡起手,按壓着宋西樵胸前傷口,好讓血液停止流出,并在傷口處盡快凝結。
宋西樵聞着她手腕上血的味道,喉頭滑動了一下。
他盡量往後仰起,又别過臉去。
苗因感覺他這樣好像是很嫌棄她似的,有點不悅:“幹嘛?”
宋西樵說:“暈血。”
苗因這才想起還有這麼回事:“好吧,你先忍忍。”
繼而又想起他之前夢裡咬她手的事:“怎麼做夢就不暈血了,還費那麼老大力氣爬過來咬?”
宋西樵:“……”
苗因也沒有要追究的意思,就是調侃一下而已。
畢竟,他為了給她換藥,都差點死了。再追究做夢的小事就沒必要了。
她按着按着,明顯感覺到他的心髒在她手下跳得越來越急促了。
這就是暈血的症狀之一?
但不知道為什麼,苗因感受着宋西樵的心跳聲,總覺得兩人現在這個姿勢有點尴尬。
但她一向奉行的原則是,隻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所以她若無其事地問:“對了,你幹嘛不讓他直接給你解藥?”
費了那麼大勁,卻不是為自己換解藥,真心不是很能理解。
宋西樵說:“我讓他給我,估計他不會同意,給你,就容易多了,畢竟你是女孩子。”
是嗎?确實有點道理。
但那個男人如果真因為她是女孩子,體力弱,才給她解藥,苗因隻想說呵呵。
到時候試試就知道了。
她又感慨:“你剛才是真拼啊,差一點就死了。”
宋西樵說:“還好吧。”
隻是還好?
他每次面對生死的時候,都太過于淡定了點。
淡定到有點兒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
苗因甚至有些懷疑,他之前那番“得了絕症活得很痛苦想解脫”的話,或許是真的?
那以前她沒猜錯,他可能真的想過要自殺?
但苗因不知道為什麼,并不想求證。
可能是因為,兩人最終還是有很大概率會站在對立面,既然如此,又何必知道那麼多呢?
也可能是因為,别的什麼沒想清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