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現在就老是會不自在呢?
一定是她想多了。
于是她很快就收斂心神,專心練功。
這一次她終于把動作完全做正确了,宋西樵又教了她内息心法,吐納,讓她配合着動作練。
一開始練着沒什麼感覺,但一個多小時後,苗因感覺很是舒服,有種五體通泰的感覺。
就算真就是個養生功法,她也愛上了。
但可能太舒服了,加上白天一直趕路比較累,這一舒服放松,她就特别想睡覺了。
她便沒再繼續,在火堆旁墊了些樹枝,躺下了。
但宋西樵沒有睡,他仍在打坐。
他非常的安靜,頗有些佛子入定的模樣。
月光照在他的臉上,立體的輪廓将光影打碎,他的眉,他的眼,在明暗交替裡清冷又疏離。
不似平時那樣好接近的樣子。
但特别好看。
苗因躺在那裡,把手枕在頭下,看着這樣的宋西樵,突然想起,之前被那些歹徒圍攻的時候,她曾經在心裡發過誓,誰救了她,她就以身相許?
而宋西樵救了她。
不過,她當時隻是戲谑的自嘲罷了,肯定不能當真。
這種事也就愛發生在小說和影視劇裡,現實中很少有人會真的這麼做。
就算小說裡,也有以身相許之後又受不了跑路的。
救命之恩再大,以身相許也不太合适,兩個人要成為伴侶,光靠救命之恩維持是不太行的。
最起碼也得互相看順眼才行吧。
宋西樵這人順眼那肯定是順眼的,甚至還超标了,人相處起來也不錯,隻可惜病歪歪的太弱了,都不是她的菜。
好吧,其實他也沒那麼弱,不然怎麼能在那種情況下把她救出來還跑了那麼遠的?
但他有絕症,看着就很短命,誰要嫁給他不得早早就當寡婦?
哎,管他呢,管他弱不弱好不好看,短不短命的,想那麼多有的沒的也是太閑了?
就壓根不可能的事。
睡覺。
*
月光下,困乏了一天的苗因已經睡過去了。
宋西樵卻久久沒有躺下。
他一直坐在那裡,一開始好像還在練功的樣子,後來就慢慢改成了單純的坐姿。
他一直坐在那裡看着熟睡中的苗因。
許久,許久。
直到夜空中又響起一陣“撲啦啦”的展翅聲。
一隻黑色怪鳥出現在他的視野中。
*
清晨的風微微地吹拂着樹枝,一片葉子在空中翻飛了幾下,掉在苗因的臉上。
癢癢的,她睫毛動了動,又動了動,睜開了眼睛。
她打着哈欠,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昨晚這一覺睡得真踏實啊,一夜都無夢。
整個人都神清氣爽,感覺身體好了不少,力氣也恢複了很多。
她坐起身,心情極好地活動了一下手臂,眼光往周圍掃了一圈,想告訴宋西樵這個好消息。
可是他不在。
這麼早,幹嘛去了?
不過她也沒管那麼多,自己去洗漱了,洗漱完吃早餐。
可是她吃完早餐,又打了半小時坐練那個養生功,宋西樵依然沒有出現。
到底幹什麼去了?如果他們沒吃的他還有可能出去找食物了,但現在他們有吃有喝,其他什麼事需要出去那麼久嗎?
不會是在她睡着的時候,出了什麼事吧?
她想到這裡,就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圍。
火堆已經熄了,煙灰推在那裡的樣子都很自然,周圍也沒有什麼異常的痕迹。
哦不,有痕迹——地上有個明顯是人劃的,大大的箭頭,指着某個方向!
這是宋西樵有什麼要緊的事去了,來不及告訴她,所以給她留下的标識嗎?
她背好撿來的那個背包,向着箭頭所示的方向走了過去。
走了一會後,她又看到一棵大樹的樹幹上刻着一個大大的箭頭,刻痕看起來像是刀刻的。
背包裡有刀嗎?她之前怎麼沒注意到?
她繼續往前走,每隔一段路,就能看到一個箭頭标識。
他到底是去幹什麼了,為什麼當時沒叫醒她?有這麼多刻路标的功夫,應該也不至于來不及叫醒她吧?
又或者,這會不會是别人留下來的陷阱?好讓她沿着路标自投羅網?
但不管是不是陷阱,她都必須得去看一看。
隻是走得更謹慎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