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因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隻見不遠處一家店鋪正在開門,店鋪老闆是個異常消瘦的男人,大約四十來歲,戴着副金絲眼鏡,一副文绉绉的樣子。
大彪也跟着看了好幾眼,壓低聲音:“他怎麼了?沒看出來有什麼特别啊。”
二東卻激動得很:“我見過他!前幾年他來探望過我奶奶,當時好像說他是什麼故交之子!”
故交之子?馬婆婆的故交就很有可能是業内人士啊。
業内人士就可能會知道宋西樵的消息。
順便二東自己也可以跟他打聽關于馬婆婆的事。
看來線索八成就是他了。
苗因說:“走,那我們過去。”
幾人過去,金絲眼鏡擡眼看了一眼他們,以為是尋常客人,隻不冷不熱地說了句:“随便看吧。”
二東上前,激動地說:“金叔叔,你好,我是馬翠雲的孫子。”
金絲眼鏡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馬翠雲?誰?”好在他很快又反應過來了:“哦,哦,我想起來了。”
他非常詫異地打量着二東:“你真是她孫子?”
二東用力點頭:“如假包換,我還見過你來我家呢!但那時候我年紀還比較小,你也沒待多久,可能認不出我了。”
金絲眼鏡好像有了些印象:“說起來,好像是見過你,就是印象不深。”他指了指苗因和大彪:“那這兩位是?”
二東說:“我朋友,過來一起辦點事,沒想到正好看到你了。”
金絲眼鏡态度便比之前熱情多了:“那裡邊坐。”
幾人進了店鋪,在休息區的沙發上坐下,金絲眼鏡從櫃筒深處掏出一盒茶葉,給大家泡茶:“這是我珍藏了好久的茶葉,味道特别好。”
他一邊泡茶一邊叙家常:“連大姑……哦,不,你奶奶,你奶奶身體還好嗎?你叔叔一家也還好吧?”
二東聽他問到這個,兩眼一紅:“奶奶過世了。我叔叔……”
他盡量情緒不那麼激動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金絲眼鏡聽完,又是吃驚又是感慨:“哎,這可真是想不到……節哀順變,節哀順變。”
他唏噓道:“連家當年也算是一個大家族了,連雨大蔔師上可蔔神,下可蔔人,何其風光?我家祖上還受過他的恩德,所以兩家才成為世代故交,隻可惜後來我們兩家都慢慢衰落了,我還以為我家已經很不濟了,沒想到連家更是……到如今竟都滅門了。”
二東不解:“連家?”
金絲眼鏡點點頭:“你奶奶不姓馬,馬翠雲隻是她在外頭隐姓埋名用的名字,實際上她姓連,是當年連家的大小姐,人稱連大姑。”
看來,馬婆婆沒有亂說,她家原來還真的曾經是玄學界的大家族。
金絲眼鏡能知道這些,證明他确實也是玄學界人士沒錯了。
二東忍着悲傷,問:“叔,你覺着,我家這件事會是什麼人做的?”
金絲眼鏡想了想:“如果像你說的那樣,我覺得有可能是最近新起的一個勢力,叫做‘黑山’,他們裡頭就有很多這種人不人屍不屍的家夥,而且行事非常嚣張,手段又殘暴,聽說不少人都被他們追殺搶奪過資源。”
二東問:“資源?不是錢财?”
他明明記得,那些人搶了叔叔的金條。
金絲眼鏡說:“錢财對他們來說沒什麼稀罕的,最多是順帶着搶一下,他們主要是搶有助于修煉的各種資源。”
二東明白了:“所以他們搶我們家也是……”
金絲眼鏡點頭:“你們家雖然沒落了,但畢竟也是有過家族傳承的,爛船也有三斤釘,多多少少肯定是有一些資源的。”
二東悲憤道:“這些家夥,搶資源就算了,還殺人……我一定要找他們報仇!”
金絲眼鏡把斟好的茶杯遞給他:“我知道你肯定難過,但報仇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來,先喝口茶。”
二東接過來,喝了幾口,情緒稍微緩和了下來:“叔,你知道黑山在哪兒嗎?”
金絲眼鏡搖頭:“不知道。他們行事雖然嚣張,但老巢卻很隐蔽,一般人肯定是不知道的。不過我會幫你留意着,如果有消息了我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謝謝叔。”二東又向他打探:“不知道,我們家族還有其他人嗎?”
金絲眼鏡說:“應該是沒有了吧?我母親和你奶奶關系甚好,我聽她說過,連家最後一支就是你奶奶了,隻可惜連她也……”
二東一聽,自己目前可能是整個連家唯一的子孫後代,頓時又悲從心來。
看來,報仇的事他隻能一個人去做了。
不過他難過歸難過,倒還記着這趟來的目的原本是為了幫苗因打探消息,當下就跟金絲眼鏡介紹:“叔,這是我朋友,苗因,她也有些事想跟你打聽打聽。”
金絲眼鏡說:“可以呀。你想打聽什麼?”
苗因先問了宋西樵:“你知道一個叫做‘宋西樵’的人嗎?”
金絲眼鏡搖頭:“沒聽說過。”
看來,宋西樵在玄學界的名氣不大。
苗因也沒有很失望,雖然直接打聽不到,但可能有間接線索,所以她又問:“那你知道八大家嗎?”
金絲眼鏡笑了:“八大家,那自然是知道的,誰不知道八大家呢?”
他分别給苗因和大彪也遞了一杯茶:“不過這事兒說起來就挺長的,你先喝口茶。”
人家都遞到了手上,苗因出于禮貌,自然是要喝的,但是當她把茶杯放到嘴邊的時候,突然就覺得,有點兒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