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因握緊了手中的匕首:“如果我不走呢?”
宋西樵答:“那我不會再留手。”
“好,很好。”苗因也不知道為什麼,居然還能笑得出來,雖然這個笑看起來也不像是什麼開心的笑容:“所以,你跟黑山是一夥的?”
宋西樵沉默。
在苗因看來,這就是默認了。
她閉了閉眼,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起伏的情緒。
她要,冷靜。
如果宋西樵就是宋瑜,她完全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剛才之所以能和他過那麼多招,大概率隻是因為他手下留情了而已。
但現在人家已經明白說了,再打,就不留情了。
如果宋西樵不是宋瑜,她也不會是對手。更何況邊上還有個黑面青年。
不管怎麼想,她都隻能識時務了。
宋西樵又不是她什麼人,她不可能憑借那點兒不多的舊交情在他面前作死。
所以她不能再跟他纏鬥,但也不能一個人走,她得帶白幺幺一起。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帶走白幺幺,但肯定要努力一下。
萬一宋西樵并不是很在意她救走白幺幺,那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既然如此,那我們談個條件吧。”她說:“我猜,黑山的人應該并不知道你的身份對嗎?”
不然也不至于當着他的面發表那些和大家族不共戴天的言論了。
“那麼,我的條件就是,我不叫破你的身份,你也不要出手幹涉我救人。”
宋西樵站在那裡,一時沒有說話,她看不見他隐在面紗下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但不說話,她就當他同意了。
于是,她猛地轉身,朝豹眼男殺了過去!
豹眼男見她殺過來,并不吃驚,方才她和宋西樵那邊的打鬥,他是用餘光看到了的。
但也沒看太清楚,所以就沒太明白她怎麼突然又轉頭過來和他打了?
不過無所謂,反正現場這麼多自己人,再來一個敵人也是不怕的。
果然,黑山的人見他馬上就要被夾攻,立刻上去幫忙了。
那個胖子猶豫了一下,沖上去幫着打白幺幺了。因為他不确定宋西樵現在還會不會再管苗因的事,所以還是去打白幺幺比較安全。
其他人多是和他一樣選擇。
這樣一來,豹眼男就隻能自己迎戰苗因了。
他用的武器是一根鐵棍,眼見苗因飛身一腳踢過來,他将手中鐵棍一橫,擋住了這一腳。
然後,整個人“噔噔噔”倒退了三步。
豹眼男臉上頓時嚴肅起來。
這女人,居然這麼厲害嗎?
苗因也有些意外,她看對方剛才和白幺幺打得遊刃有餘,一副身手很好的樣子,怎麼現在居然架不住她一踢之力?
難道現在的她比白幺幺厲害這麼多?總感覺不太可能啊。
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先打了再說。
豹眼男大概也是這麼想的,在刹那的錯愕之後,又再次撲了過來。
身形交錯中,匕首和鐵棍撞擊的铿锵之聲不斷,火花四濺。
而豹眼男卻穩居下風。
他越打越感覺有些不對勁——好像并不是對方特别厲害,而是他的實力突然下降了,降得厲害。
他無法把力氣全部提起來了,無論他怎麼努力,身上也始終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整個人大失水準。
而更可怕的是,這個下降居然還是持續性的,在不斷下降。
他這是,怎麼了?
難道是中了什麼招?
那邊的黑面青年也看得有些意外:“何加現在怎麼變這樣弱了?”
宋西樵卻沒什麼反應,隻是安靜地看着這邊的打鬥。
而苗因見豹眼男這樣,就越打越勇。
管他為什麼越打越不行,反正她就要趁他病,要他命!
豹眼男眼見形勢不對,突然咬破了舌尖,強行提升自己的實力!
然而,這個實力隻提升了一瞬,下一刻,他就像被反噬了似的,胸腔内突然有什麼東西爆炸開來,兇狠地撕裂着他!
此時苗因再次一腳踢過來,他竟毫無還手之力,被踢得重重摔了出去。
苗因見狀,大喜,緊追上前,匕首用力刺下,冰涼的刀鋒精準地插入了對方的心髒!
豹眼男的眼睛瞪得幾乎要凸出來了,他實在無法置信,自己竟然就這樣要死了?
然而,鋒刃隻不過深入一分,就再也無法進前。
一隻清瘦修長的手,牢牢地握住了苗因的手腕,就如鐵箍一樣,令她動彈不得。
是宋西樵。
苗因擡頭,看着他面紗下隐約的臉部輪廓,質問道:“你什麼意思?”
說好了是交易啊,她不叫破他的身份,他也不幹涉她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