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萊姆追上他,臉都快被吓白了,“您怎麼突然起床了?”
柴譽端着滿滿一堆蔬菜,繞進倉庫裡,“當然是收菜了。”
“啊?”史萊姆瞪大眼睛,抱住頭,拉起兩條長長的果凍耳朵,“您不是最讨厭做這種事情了嗎?”
柴譽啃了口生菜,“對呀,很讨厭。”
史萊姆不理解,“那您為什麼要收菜?交給松鼠去做,不可以嗎?”
柴譽嚼着脆甜的菜葉,想了想,說:“我樂意。”
其實,也不算是特别樂意。
蹲身把生菜鋪在地上,蓋了層布,将吃完的生菜根扔進垃圾簍裡,柴譽捧着幾個盤子走出倉庫。
史萊姆抓着腦袋,問:“您要去做什麼?”
柴譽晃晃盤子,“做飯。”
“為什麼啊?”史萊姆頭大如鬥。
明明昨天還是一副要死的模樣,今天就忽然積極了。
作為極通人性的史萊姆,它一眼就看出了柴譽的不對勁兒。
讓柴譽主動做事,怎麼可能啊?
不能夠啊。
柴譽看了眼它,覺得它大驚小怪,便解釋道:“習慣就好。”
史萊姆眨眨眼睛,“習慣什麼?”
柴譽組織幾段語言,用異世界寶寶也能聽懂的方式,說道:“我偶爾的躁狂,和長時間的抑郁。”
一般來說,他的情緒姑且算是穩定。
隻要好好吃藥,情緒就不會輕易崩潰,更不會突然躁狂。
但是,自他轉生到異世界之後,他再也沒有正常服過藥。
衆所周知,擅自停藥,後果很嚴重。
所以,他在睡覺過後,華麗麗地步入了美好的躁狂生活。
史萊姆問:“您不是在吃藥嗎?為什麼還會躁狂?”
“藥又不是萬能的。”柴譽掂了掂盤子,轉身走進叢林,駁回史萊姆的問題,“好了,不要再想了。”
史萊姆委屈巴巴,“我擔心您嘛。”
柴譽不以為意,說:“不用擔心,我知道我在做些什麼。”
每次躁期或是郁期,他都能清楚地感知到他的情緒變化。
甚至在他胡鬧悲傷時,他都能分出一個相對獨立的意識,專門反問他的狀态,是否是真正的躁狂,是否是真正的抑郁。
叢林裡,鳥鳴與蟲鳴回蕩在空曠的道路上,微風習習。
柴譽擡頭看向濃綠之間瓦藍的天空。
即使他在躁期發瘋、精力爆棚,都會有相對獨立的意識在一旁看着他,像是旁觀者,也像是記錄者。
走到湖泊邊上,柴譽将盤子擺滿地面,坐身開着罐罐。
史萊姆和小奶貓随之蹲坐,表情各異。
小奶貓狂暴炫入罐罐,史萊姆則是萬分擔憂,“我還是不理解。主人,你的精神狀态,真的好嗎?”
柴譽将空罐罐放在它的頭頂,“我很正常。”
史萊姆扁扁嘴,看着他動作飛快撕拉罐罐,弱弱說道:“我不這麼覺得……”
“我覺得我很正常,這就夠了。”柴譽擺擺它的果凍腦袋,“别再想了。”
史萊姆不情不願地說道:“好吧。”
防止它再次亂想,柴譽安慰他道:“我們雙相是這樣的,半個小時,能上演一百個沒品笑話。”
史萊姆長長地嗯了一聲,“我不認為這很好笑……”
柴譽看着它,說:“我覺得很好笑,這就夠了。”
畢竟,在玉玉狀态下的他,可講不出這麼有品的躁狂笑話。
“好吧。”史萊姆歎氣。
柴譽點點小貓腦袋,問:“你吃夠了嗎?”
小奶貓擡起臉,銀白色的眼睛裡充斥着大大的疑惑。
柴譽轉過頭,“算了,你吃吧。”
小奶貓輕輕喵着,垂頭繼續吃飯。
十分鐘後,盤子裡已經堆滿了肉泥。
柴譽翻閱着商店面闆,發動技能,将所有空罐罐變為金币。
史萊姆歪歪頭,“您不買藥了嗎?”
柴譽将幾十枚金币放進布袋裡,說:“目前感覺良好,不用吃藥。”
史萊姆皺起眉頭,很不認同,“您不能斷藥呀。按時吃藥,您都這麼不正常。停了藥,豈不是要更不正常了?”
柴譽收起布袋,問:“你咒我?”
史萊姆鼓起嘴巴,“我是在擔心您。”
“不用擔心。”柴譽重複說道,“我很好。”
史萊姆張開嘴,還想說些什麼,動物卻已成群結隊地從北方奔來,它隻好悻悻閉嘴。
巴德跳到柴譽的面前,翹起尾巴,問:“我們早上不是剛吃過嗎?”
柴譽頭也不擡,說:“臨時加餐。”
他指了指幾個盤子,“你們可以帶回去,記得按時歸還。”
巴德點點頭,摸摸肚子,“但我不是很餓哎。”
“那就在這裡玩玩吧。”柴譽收攏着空罐罐,給它們騰出空地。
巴德乖乖坐在他的身邊,說:“好哦。”
它們吃飽了,不代表其他動物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