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罐,開罐罐。
開無窮無盡的罐罐。
異世界版西西弗斯推了三個小時的石頭,終于将冰櫃填滿了。
喜之郎看着垂頭緩神的柴譽,問:“您沒事兒吧?”
柴譽緩慢搖頭,喃喃自語道:“我們必須想象柴譽是幸福的。”
喜之郎眼冒問号,“嗯?”
湖岸,阿蘇驗收完最終成果,悠哉悠哉地遊來,心情不錯,“我認可你的成績。說吧,你想讓我為你做些什麼?”
柴譽擡眼,想法歹毒。
按捺不住的心情再次開始作祟,企圖控制他的大腦主導權。
他指指冰制立方體,說:“像它一樣的冰櫃,我要三個。”
阿蘇的笑容凝固幾分。
柴譽雙手交叉,居高臨下道:“并且,不許融化,永久冰凍。”
阿蘇心虛目移。
喜之郎冷嘶一聲,“主人,這有點過分了吧。”
“哪裡過分?”柴譽瞥它一眼,“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既然已經接受了我的食物,那就要有付出相同勞動的覺悟。”
喜之郎哼唧道:“可是,這太誇張了。”
體積大,不能融化。
這得消耗多少魔力啊。
柴譽反問道:“你是哪個陣營的?”
喜之郎弱弱妥協道:“好吧。”
言罷,全場目光落在阿蘇身上。
阿蘇頂着柴譽的注視,說:“你的要求太高,我做不到。”
“做不到?”柴譽起身,起身繞到冰櫃前,作勢要回收肉塊,“那就别做了。”
阿蘇連忙制止住他,“等等。”
柴譽看向它,雙手抱臂,“半小時内,我要看見三個和它一模一樣的冰櫃。”
阿蘇咬牙,長久地盯着他,切齒可恨,“好,我答應你。”
“嗯,那就做吧。”柴譽遠離冰櫃,找了塊平坦的石頭,坐在上面,等待着它的表演。
阿蘇閉眼,深呼出一口氣,搖尾施法。
親眼見着冰櫃大成,喜之郎有些戰栗,小聲說道:“主人,你剛才好可怕……”
咄咄逼人,寸步不讓。
實在是太恐怖了。
柴譽不置可否,拾了石子,投向湖面。
他從不是可怕的人。
隻是短暫回歸毒夫模式罷了。
揪了根草,在手中把玩着。
算是躁期人格盲盒裡的珍稀款,不常見。
許久,日薄西山,暮色四合。
阿蘇飄在水面上,因耗費了太多魔力,而有些憔悴。
湖岸,三隻大冰櫃像是鑽石,瑩瑩泛着光。
柴譽很滿意,“辛苦了。”
阿蘇面色蒼白,“不辛苦,我命苦。”
為了食物,差點把命搭上。
這時,喜之郎領着六隻壯碩的黑熊,蹦蹦跳跳地從南方走來。
瓦倫走在前方,擡頭看了眼冰櫃,很是驚訝,“這麼大。”
阿蘇翻了個白眼,“大嗎?用命換的。”
待黑熊抱起冰櫃後,柴譽蹲身,碰碰阿蘇的魚鳍,說:“如果你還想要食物,随時可以找我。”
阿蘇沒好氣道:“然後再給你做冰櫃?”
柴譽眯眼笑着,“當然不是。”
阿蘇冷哼道:“呵,算你有點良心。”
柴譽一轉話語方向,“下次請你來做全體冰屋定制。”
阿蘇欲罵又止,“你小子。”
“好了,再見。”柴譽起身,向阿蘇告别,然後與黑熊一起離開。
乘着晚風,衆人回到小院。
放下三隻冰櫃,柴譽從廚房裡端出兩大盤子的肉塊,放在桌上,随後走向馬廄,牽馬而出。
瓦倫滿嘴塞着肉塊,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柴譽搖頭,“我去鎮上。”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喜之郎跟上柴譽的步伐,好奇問道,“您要去做什麼呀?”
柴譽登上馬車,“買肉。”
趁着他現在還有一□□氣兒,躁期事躁期畢,否則轉向郁期,他就什麼都不想做了,隻想靜靜死亡。
喜之郎的小腦袋瓜轉了又轉,恍然大悟:“所以您才要定制冰櫃啊。”
“嗯,你有什麼想吃的嗎?”柴譽低頭問道。
喜之郎扁嘴,“我是史萊姆,不需要吃飯的啦。”
柴譽問:“那你能做什麼?”
喜之郎認真思考,然後動作大膽,來了個标準的後空翻,表情驕傲。
與初遇時的答案無差,這就是不忘初心!
柴譽點點頭,“好。”
馬車駛進吵鬧的晚市長街,柴譽躲避着行人,來到一家肉鋪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