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還神遊天外,下一秒就置身事外。
這就是大魔法師的能力嗎?
柴譽轉頭,不再看他。
鬧心。
遠處,哥布林王已經走出叢林,它身形魁梧,肚子高高凸起,眼中閃着貪婪的紅光。
柴譽冷着一張臉,手起杖落,一道極速的雷電劈到哥布林王的身上。
還沒等它從暈眩中緩過神來,幾個爆破魔法,就跟不要魔力似的,死命砸在它身上。
地面塌陷,場地瞬間寬闊。
柴譽躲開爆破魔法帶來的餘波,轉動魔杖,再次釋放引雷術,直直劈向哥布林王的頭頂。
“咚——”
哥布林王應聲倒地。
柴譽皺着眉頭,覺得手感有哪裡不太對。
然而,煙霧之中,哥布林王搖搖晃晃,似乎又要起身。
柴譽沒再關注手感的問題,而是接連釋放五個爆破魔法。
魔杖上,兩顆寶石相互轉動,綻出一道白色的光芒,順着爆破魔法的流向,直接擊中了哥布林王的眉心!
柴譽收起魔杖,蹙眉看向上方的兩顆寶石。
剛才,是不是有一股不屬于他的力量鑽了出來?
他正疑惑,小老頭就提溜着魔杖跑來了,拍着他的肩膀,贊揚道:“不錯啊,威力足夠,殺傷力也足夠了。”
他轉頭問道:“你什麼時候練的爆破魔法?”
柴譽看着哥布林王的身體,它已經死透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柴譽搖頭,說:“我沒練過。”
小老頭心很大,“那就是天賦異禀。”
“我……”柴譽張了張口,又合上,“算了。”
反正,不是什麼大事。
至于那股力量,可能是因為瑪爾巴斯給的寶石吧。
打完哥布林王,沒過多久,瑪爾巴斯原路返回,走到空地邊緣上。
小老頭嗯了一聲,“你怎麼回來了?”
“她們已經回家了,我聽見這裡有動靜,就回來了。”她轉過身子,打量着趴倒在地的哥布林王,問,“你們有布包嗎?”
小老頭在袖子裡掏了掏,拿出幾個布袋,遞給瑪爾巴斯,“你要幹什麼?”
瑪爾巴斯頭也不回地說道:“割耳朵。”
她又指指坍塌的洞穴,說:“你們也幫幫忙,找找哥布林的舌頭和食指。”
柴譽皺眉,拒絕道:“不要。嫌棄。髒。”
瑪爾巴斯歎了口氣,“人之常情。”
說完,她便走到哥布林王面前,從腰間抽出短劍,割下了哥布林王的耳朵。
小老頭與柴譽站在一起,感歎道:“關系真好啊。”
柴譽認同道:“确實。”
雖然瑪爾巴斯和拉斐爾天天拌嘴,互相看不順眼,但瑪爾巴斯從來沒有讓拉斐爾的願望落空過。
割完耳朵,瑪爾巴斯甩去斷劍上的血,走向塌了的地洞,看了幾眼,問:“還有屍體完整的哥布林嗎?”
柴譽搖了搖頭,“燒完了。”
瑪爾巴斯略顯失望,“好吧。”
話音剛落,洞穴裡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過了十幾秒,幾顆暗綠色的頭顱探出洞口,左看右看,然後,正好與手執短劍的瑪爾巴斯碰面。
“……”
有時候,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
沒辦法,為了回應哥布林的積極性,瑪爾巴斯手起刀落,砍下了它們的手指與舌頭,提着滿滿兩個布包,跳到地上。
她拍拍裙子上的土,說:“任務完成,走吧。”
“哎,先别走。”小老頭攔住瑪爾巴斯,指指洞穴底部,“那個閃光的東西,是不是金子啊?”
三人同時向洞底看去。
的确,那裡似乎散落着一些閃閃發光的東西。
擡腳驅走哥布林的屍體,瑪爾巴斯彎腰拾起一個布包。
翻了翻,裡面都是金子與寶石。
估計是想帶着資産轉移吧。
可惜,智商太低。
束好布包,瑪爾巴斯揪着繩子,在空中轉着圈,“走吧。”
柴譽和小老頭點了點頭,跟着瑪爾巴斯,回到了塞裡安村莊。
戰鬥時間過短,回到小酒館時,甚至都沒到晚餐時間。
走上二樓,将沾着血污的布袋放在村長的桌子上,瑪爾巴斯笑道:“完成了。”
村長被血袋子吓了一跳,差點沒握住筆。
緩神以後,他戳了戳還溫熱的布袋,心有餘悸,說:“真的死了嗎?”
瑪爾巴斯說:“千真萬确。如果你不确定,可以再等兩天。”
村長搖了搖頭,說:“以前,有一支冒險者小隊撒了謊,說他們已經打敗了哥布林。但是……我們的莊稼還是被毀了。”
他放下筆,說:“既然你們拿來了物證,我就再信一次吧。”
村長蹲下身子,打開辦公桌的抽屜,抱出一個沉甸甸的箱子,“按照約定,這裡是三十枚金币,和兩張攻擊符文。”
小老頭看了一眼攻擊符文,問:“這些東西,從哪兒來的?”
“買那幅畫時,攤主給的贈品。”村長翻了翻攻擊符文,“攤主說,這玩意兒不值錢。”
瑪爾巴斯想了想,說:“這種等級的攻擊符文,可不便宜啊,起碼價值兩百枚金币吧。”
村長愣了愣,“……多少?”
“兩百枚金币啊。”瑪爾巴斯說,“雖然品相有點破了,但依舊值錢。”
村長輕輕地啊了一聲,随後歎道:“無所謂,反正我們也用不上。”
他推了推箱子,推到幾人面前,然後鄭重說道:“委托的事,十分感謝。”
小老頭拿過箱子,瑪爾巴斯擺擺手,說:“不用謝,拿錢辦事兒。”
告别村長,離開小酒館,衆人回到旅店。
瑪爾巴斯打了個哈欠,說:“回去睡覺吧,明天還要繼續趕路呢。”
柴譽也累了,回到房間以後,摸完咪咪的小貓腦袋後,便拿着換洗衣服,走進浴室沖了個涼。
帶着一身水汽,柴譽躺回床上,最後看了一眼安安靜靜豎在床邊的魔杖。
可能,是錯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