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受害人有罪論”的帽子太大,現場安靜了好一會兒,再有記者開口,采訪目标就變成了謝以湘。
謝以湘年紀小,沒有楚流遠的老道,不是一問三不知,就是案子還在偵破中,其他的再也沒有了。
然後是冉雨柔。
冉雨柔輩分大,人緣好,記者們不敢造次,隻問了問傷情就放過了她。
虞山遠沒有她那麼幸運,一名記者非常犀利,拷問他知不知道劇組夫妻,爆炸案有沒有可能與此相關?
這是個新的調查方向。
秦桐說,劇組夫妻通常很隐蔽,但在娛樂圈很常見,伴侶因妒生恨,進而産生報複心裡,完全符合邏輯。
檀錦趕緊記到手機日記裡。
虞山遠蹙起眉頭,“抱歉,我既不知道劇組夫妻,也不知道警方的調查進度,無法回答你的問題。”
另一個記者又道:“聽說山遠哥有了新戀情,真的假的,可以說說嗎。”
虞山遠問:“新戀情?女方是誰?我怎麼不知道我戀愛了?”
檀錦重重點頭,這幫記者慣會捕風捉影,動不動就按頭戀愛,讨厭死了。
她狠狠瞪了那記者一眼。
楚流遠的目光掃過來,恰好看了個正着,他不由微微一笑,小姑娘剛經曆過造謠網/暴,由彼及此,有小脾氣了。
其實她這樣也很好,鮮活,真實,但作為刑警就不太合适了。
齊隊是個不錯的警察,但不是一個好領導,檀錦跟着他幹活兒成,人情世故和職場規則就不那麼行了。
這也是他摒棄以往的原則,主動提醒她要憋得住話的主要原因。
檀錦沒有注意到楚流遠的目光,她在專心聽虞山遠的回答。
虞山遠道:“大家不要聽風就是雨,無厘頭的猜測隻會給我們藝人帶來話題度和熱度,大家吃力不讨好,何必呢,是吧?”
嶽溪接上了話茬:“就是。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我們傷得這麼慘,你們難道不該問候問候,同情一下我們嗎?”
說着,他摘下鴨舌帽,露出了裡面的彈力網帽,“鼻青臉腫,頭破血流,毀容了啊,我的親們。”
現場響起了一片笑聲,氣氛頓時和諧了不少。
章秋宜是二線,咖位小,最後一個被提問。
大概是該問的都問過了,到他這裡就是純娛樂了。
一個記者問:“假設你與兇手不幸遭遇,你覺得你和兇手哪個受傷更重?”
章秋宜展示了一下小臂上的肌肉線條,傲然道:“黑帶八段,你覺得呢?”
記者們又是大笑。
……
記者會散場了。
檀錦跟着楚流遠和方茁然去了趟衛生間。
出來時,二人還在裡面,她便靠在男廁外面的牆上等他們。
“小壇子?”有人叫了檀錦的綽号,聲音溫潤,且帶着一絲絲驚喜。
聲音很熟悉,檀錦知道那人是誰,心裡一陣嫌惡,假裝沒聽見,邁步朝大堂走。
“檀錦。”那人大步追上來,一把按住了檀錦的肩膀。
檀錦擡手扣住他的手腕,将要發力,就聽那人哀聲道:“檀錦,我們非要鬧到這個地步嗎?”
“池陸。”檀錦冷冷地看着他,“我說過,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早就是陌生人了。”
池陸身材颀長,因為太瘦而略顯纖弱,瓜子臉,鼻梁上戴着一副黑色大框眼鏡,丹鳳眼秀氣,就是嘴唇偏薄。
他無奈地笑了笑:“當時年紀小,我沒有顧慮到你的感受,确實是我不對。”
檀錦道:“七年過去了,你現在說這些毫無意義。”
“你說得對,我們長大了,小時候的事不提也罷。”池陸看了看表,“我的會也開完了,一會兒跟教授打個招呼就可以走,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檀錦看向他身後,“不必了,我不習慣和陌生人吃飯,我還有公務在身,告辭了。”
楚流遠和方茁然走了過來。
方茁然道:“走了小檀子,流遠哥請你吃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