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爹娘發現前,元汐平安回到了家。
但腦海裡仍不停回蕩着男人清冷的側臉。
不知是不是沒有吃好休息好,謝鶴安的臉頰瘦的一點肉也沒有,骨線清晰,冷白的皮膚上,眼底泛着淡淡的黑青。
分開前,她好不容易才将他身上養出幾兩肉,分開了這幾年,現在的他又瘦了回去。
一回想到他瘦的雙頰都微微凹陷了進去,元汐的心裡,就仿佛被針紮了一下。
老天垂憐她,讓她再次跟他相遇,那她無論如何,都不要再離開他了!
翌日。
元汐起了個大早,洗漱過後,便去了正房去給娘親請安。
元清衍每日天不亮就去上朝應卯,元汐懶憊,加之爹娘縱容着,經常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所以經常十日裡有□□日的晨時的都見不到元清衍。
請安畢,元汐陪母親和哥哥用過早飯,哥哥元朗去了學堂,元汐同母親做了一陣繡活,這才回到自己院中。
元清衍跟元朗日中不回來,元府就隻剩元汐與沈微蘭兩人,因此元家平素沒有吃午飯的習慣。
打聽到娘親歇了中覺,元汐趕緊吩咐春蕪去叫小廚房弄幾樣清淡些的菜肴,裝進紫檀提盒内,并讓春蕪去外面雇了一頂小轎子朝着皇宮趕去。
快到宮門前,元汐便下了轎子。
日頭高懸,望着遠處宮門口守衛的宿衛,炎陽熾盛,依舊筆直的站在朱紅的宮牆之下,長槍緊握,槍身閃爍着冷冽的光芒。
春蕪不禁有些發怵,忙湊上來說:“小姐,我們就是普通官眷人家,沒有宮廷旨意是不能随随便便進去的。”
元汐很淡定:“誰說我要進宮的?”
“啊?”
元汐摸了摸哦提盒底部,還溫熱着,于是提着提盒往宮門口走去。
“小姐!”
春蕪被元汐這大膽的行徑給吓得不行,喊也喊不住,隻好硬着頭皮跟上去。
還沒靠近,門口的侍衛就發現了她們,急忙呵令:“何人膽敢擅闖?還不速速離去!”
侍衛目光炯炯,中氣十足,倒真吓得兩人停下了步子。
春蕪常年在深閨裡侍候,極少接觸外面男子,更别提這些身強體壯的練家子,盡管兩人換了男裝,可還是被吓得不行。
忍不住伸手去扯元汐。
望着“兇神惡煞”的宿衛們,元汐勉強鎮定下來:“我,我是來給謝安送飯的?”
“謝安?哪個謝安?”
“是……”
元汐回想了下,然後說:“是當朝今科狀元,翰林院的檢讨,他……”
“皇宮規矩森嚴,除非特殊情況,豈能随意送飯?”
“啊?”
元汐急了:“那他們餓了怎麼辦?”
“宮内自有安排,你們還是快走吧!”
“好兵爺,通融通融吧……”
“快走快走!”
元汐還要再說,立馬被春蕪生拉硬拽走了。;
她不禁有些郁悶。
她本以為元府的規矩就夠多的了,沒想到皇宮的規矩更多!
真是的,連頓飯都不許人吃!
春蕪在一旁小心勸解着:“小姐,天子辇下自比不得别處,宮廷有宮廷的規矩,萬一鬧大了,反倒會令謝大人為難的。”
元汐站住了腳,半晌後,輕輕抿了抿唇,說道:“去三仁巷吧。”
轎子搖搖晃晃的抵達王仁巷巷口。
下了轎,元汐找到昨日謝鶴安賃的人家後,在阖着的門外向裡面張望了下,随後鼓起勇氣去敲門。
春蕪又被自家小姐孟浪的行徑吓到。
哪有女子随意去敲别人家的門啊。
“誰啊?”
正敲着,門内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接着,一個幹瘦如柴的老漢開了門,身形佝偻,身上的破舊布衣衫補滿了補丁,臉上溝壑縱橫,布滿了歲月的痕迹。
老漢打量眼前兩個少年模樣的人,沒認出來,聲音帶着一些沙啞:“您二位找誰?”
“老伯好。”元汐想了想,随便編造了一個:“呃,我是謝……謝安老家的朋友,他是住在這裡嗎?”
“對啊。”一聽這二位是謝安的朋友,老伯很熱情的邀請他們:“既是謝公子的朋友,請裡邊坐坐吧。”
“不用了。”
元汐拒絕,又問道:“請問老伯,謝大人他平日什麼時候下值?”
“你是來……”
元汐哦了一聲,連忙擡起手中的提盒:“我前些日子與謝大人故友相逢,沒來得及上門拜見,今日得了閑,命家下人做了些吃的跟小厮送來。”
老伯看了眼她手裡圖案精美的提盒,有些為難:“謝大人職事冗雜,下值的時間不定,就近幾日也是深夜才回來。”
這麼辛苦啊。
元汐猶豫了會,把提盒遞給了老伯,說:“老伯,那麻煩您幫我把東西交給他,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