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陽光透過窗棂灑在床上,姜明婳眼皮動了動,還沒從睡夢中清醒,迷迷糊糊感覺到身後貼着一具灼熱的身體,那人将她整個攬在懷中,一條鐵似的手臂壓在她腰上,叫她喘不過氣來。
腦子還沒開始轉動,她下意識往他懷裡縮了縮,蹭着他在頸後的胳膊,呢喃着喚:“乘風,我身上好疼,你給我揉揉……”
有頃刻的靜默,而後頭頂落下一聲輕笑。
她太熟悉這種被氣到無語的笑聲,從小到大不知聽過多少次,即使這會的聲音比從前要多了些沙啞,腦子也一瞬間對應出蕭循之俊朗不羁的臉。
她蓦地清醒,正想說什麼,背後的人已經撈起她一條腿貼了上來。
姜明婳眼瞳不自覺放大,正要說話,可蕭循之一刻不停,她頭腦發昏,身體發酸,聲音也被撞的細碎。
徉州城内慣有新年頭一天放喜炮的習俗,為的是迎個福氣吉利的好彩頭,又因昨日下了整夜的雨沒能放辭歲炮竹,這會家家戶戶都搬出昨夜未能放的煙花爆竹一口氣放了個痛快,長街外的爆竹聲啪啪作響,空氣中的寒意都被陣陣熱浪驅散,冰雪消融,聲音摻雜着水汽,多了些許黏膩。
姜明婳的腰被緊緊箍着,身體被迫往後貼,出口的聲音驚的屋外鳥兒撲簌簌震着翅膀飛起,她眼睫顫個不停,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哭多了,話還沒出口,眼角已經習慣性溢出生理性淚水。
“停……”她又急又惱,骨頭都快散架似的發酸,偏背對着他,隻能用手去抓他環在腰上的胳膊,卻是徒勞。
蕭循之不為所動,仍舊将她往深處逼,聲音沙啞低沉:“我是誰?”
姜明婳被逼的沒法子,隻能帶着哭腔軟綿綿的喊他:“蕭循之……”
蕭循之這才滿意,但仍舊沒有松開她。
等他停歇的時候,姜明婳已經連抓他的力氣都沒有了,整個人半窩在他懷裡,身體止不住的發顫,口中還溢出細細的哭聲。
蕭循之一手掐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腦袋掰過來,将她的哭聲全都吞了下去。
直到感覺到懷裡的人驟然一僵,他才意猶未盡的退出來,眉眼間全是餍足之色。
沒等她開口,他掐着她下巴的手往下移,五指輕輕捏住她纖細的脖頸,聲音慢悠悠地道:“姜明婳,你給我下藥。”
姜明婳正準備控訴他的不軌行為,冷不丁被他這一句堵住了嗓子。
好在她已有準備,哪怕被指控也隻是短暫的慌了一瞬,而後梗着脖子道:“……什麼下藥?分明是你昨日喝多了酒對我用強!現在還想要将髒水潑到我頭上,蕭循之,你信不信我去衙門告你?”
“哦。”蕭循之的手依舊在她脖子上摩挲,語氣平淡:“那你去吧。”
姜明婳沒料到他是這個反應,愣了愣,加重了語氣:“我真的會去告你的,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知道你……你……”
她“你”了半天,想不出比用強更能唬人的罪名。
“知道什麼?”蕭循之的手往下,唇貼在她耳邊,低聲道:“知道我蕭循之觊觎長嫂,圖謀不軌,趁着醉酒,酒後亂性?”
他的氣息太過灼熱,全噴灑在耳後,姜明婳身體發顫,随之羞惱道:“是!到時候你不止要坐大牢,還會被萬人唾罵!”
蕭循之漫不經心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正好,你去的時候問問衙門,給小叔子下藥,蓄意勾引,是個什麼罪名。”
姜明婳昨夜已經将剩下的酒全毀屍滅迹了,為的就是此時,因此,她眼睫隻在他說她蓄意勾引時輕輕抖了抖,面對下藥的指控卻是有恃無恐,還佯怒道:“你空口白牙的少來誣陷我,說我給你下藥,證據呢?反倒是你酒後強搶寡嫂可是貨真價實……”
她話沒說完,腰後陡然一燙,似烙鐵一般,燙的她心髒快要撞出胸口,腦子也跟着懵了,紅潤唇瓣微張着,未說完的話卻再也說不下去。
蕭循之再次掰過她的臉,眉目間似乎帶着笑意:“這證據夠嗎?嫂—嫂。”
姜明婳聽他喊過很多次嫂嫂,有譏諷的,嘲笑的,漫不經心的,無語的,可從沒有像現在這樣。
一夜荒唐後又一場雨露,兩人身上皆是數不清的痕迹,他貼着她,強迫她感受着他,嗓音暗啞的喚她嫂嫂。
他還在說:“我雖不知昨夜嫂嫂在酒中下了多少藥,但從到現在還未散去的藥效來看,分量定然不小,我聽說衙門那邊今日新招了位仵作,可從血中分辨出對方所服湯藥,料想辨别這種藥應當也不在話下,不如我放些血去請那位仵作驗一驗,若沒有,也能還嫂嫂清白,如何?”
他一口一個嫂嫂,既提醒着姜明婳,他們做了什麼,也提醒着她,他們的身份。
誠如他方才所說,她确确實實是給自己的小叔子下了藥,又蓄意勾引他亂了世俗倫理。
即使蕭乘風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可他到底是她的亡夫,她一天沒同蕭家分家,她就始終都是蕭循之的長嫂。
雖是選擇這麼做了,可這種事被拿到明面上說,姜明婳仍舊覺得心慌意亂,本就羞慌,又在他說最後一句話時,心髒狠狠墜痛一瞬,眼眶毫無預兆的紅了。
她擡起發顫的眼睫,布滿紅血絲的淚瞳直直盯着蕭循之的眼睛,幾息後,她偏開頭,一言不發的去推他環在腰上的手。
她迫切的想要遠離她,偏偏手上酸軟無力,不僅沒能将他推開,反而因為推動時身體不自覺的聳肩挺腰,更往他懷裡去了。
蕭循之便在此時握住她的手。
姜明婳的動作陡然激烈起來,叫喊了一夜的嗓子帶着幾分凄厲:“放開我!”
蕭循之緊緊摁着她的手,面上眉頭微蹙,閃過懊惱。
他知曉自己說錯了話,有心想要解釋:“我……”
卻才說了一個字,就被姜明婳惡狠狠打斷:“閉嘴!不許提!我不想聽!你放開我!”
她激烈的反抗,比起昨夜倒更像是受了欺負。
蕭循之原本是想,哪怕是摁着她的手,捂住她的嘴,也要她聽完他想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