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閉上眼假寐,那些哀嚎慘叫全當聽不見。
沒多久,痛呼聲漸漸小了,估摸着差不多,她才睜開眼,打了個哈欠,朝一旁臉色鐵青的李氏道:“實在抱歉,這幾日總是困的厲害,一不留神竟睡着了……呀,怎麼将人打成這樣?”
她看向下半身鮮血彌漫,趴在長椅上雙眸緊閉不知生死的門房,眉頭蹙緊,捂着胸口嘔了兩聲。
李氏心裡恨不能撕開她的面皮,表面還要裝作關切的樣子:“怎麼了這是?可憐見的,快随我進府,我已請了梁大夫來替你診脈,可千萬要弄清楚你這身子是怎麼一回事。”
她說到這,音量提高,刻意要讓衆人知道她蕭府沒對兒媳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這不,還特地請了大夫來給人看診。
姜明婳擡手示意冬霜扶她起來,理了理鬥篷,她悠悠開口道:“如此再好不過,隻盼真如夫人信中所說,一切都是誤會。”
雖然讓人覺得蕭府喪盡天良确實能出氣,可她的目的除了出氣,最要緊的是拿回姜家這些年付出的一切,之前讓蕭家商鋪利益受損是為了逼李氏主動來找她,如今目的已經達到,自然不需要再讓衆人繼續議論此事。
畢竟損失的那些錢财,仔細算來都是姜家的。
見她配合,李氏總算松了口氣,示意人将門房帶下去,親自領着姜明婳進府,一路往膳廳趕去。
“有什麼誤會咱們坐下來好好說,聽聞你這些日子什麼也吃不下,我特意吩咐廚房做了些清淡解膩的,還有你最愛的桂花魚馬上就好了,等梁大夫給你診完脈,你再慢慢吃。”
沒了外人,姜明婳也懶得裝了,反正李氏也知道她是什麼脾性,再裝下去也沒意義。
“我同你們之間沒什麼誤會,哪怕中毒之事是我多想,可你那日說要休了我,總不會是我聽錯了,我這次來隻是想弄清楚,為何我離開蕭府之前還好好的,出了蕭府就成了這個樣子?”
李氏被噎了一瞬,很快又繼續笑道:“瞧你說的什麼話,哪怕往後做不了一家人,咱們也到底是婆媳一場,你身子出了問題,我哪能不擔心的?”
姜明婳腳步微微停頓,看着李氏,心裡隻覺得古怪。
不對勁。
方才在外面,李氏再如何關切熱情,也都是演給旁人看的,可現在這裡沒有旁人,她這番話又是裝給誰聽?
還有門房一事,她為出氣不假,可也是試探李氏的态度,她看上去好像格外急于讓她進府診脈,如果隻是為了所謂的‘誤會’,她大可不必在進府後還是哄着她。
她這樣的态度,倒像是……心虛?
姜明婳臉色一僵,難道真被蕭循之誤打誤撞碰上了,李氏還真給她下毒了?
不想還好,一旦産生這個念頭,姜明婳隻覺得身體哪哪都不舒服了,心口發悶,肚子也有些不适,隐隐有些抽痛,腰也酸的難受,總之哪哪都不對勁。
她放慢腳步落後李氏幾步,扭頭飛快的和春蘭說:“去找蕭循之,讓他速來蕭府。”
春蘭看了她一眼,應聲後飛快離開,李氏回頭正巧見到她離去的背影,不經意般問:“春蘭這是做什麼去了?”
姜明婳身上難受,皺着眉敷衍道:“突然想吃酸杏,讓她去東街買點,這你也要管?”
一而再再而三被噎,李氏不再自讨沒趣。
好不容易走到膳廳,姜明婳額頭已經泌出一層冷汗,倒顯得臉色真真切切的慘白。
好痛,尤其是小腹,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面攪個不停,痛的她差點沒力氣擡腳邁過膳廳的門檻。
硬撐着進了膳廳,她還沒來得及坐下來,就被李氏扯着胳膊拉到一個胡子花白的老頭面前:“梁大夫,勞煩你替她診個脈,看看她這身子是怎麼回事。”
雖然李氏沒用多大勁,但姜明婳原本就疼的厲害,被扯的幾步更讓她腹中翻江倒海似的絞起來,手腕才被抓着遞出去,喉嚨裡便有東西湧上來。
來不及說話,她猛地把頭扭向旁邊的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