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撞碎櫥窗玻璃撲倒開槍者時，後槽牙咬出了血腥味。萊斯特的呼吸聲從兩點鐘方向傳來，平穩得讓人惱火。他故意讓歹徒的匕首劃破腋下護甲，血腥味能讓維特魯姆人暴露出更多破綻。

"小心！"萊斯特突然從垃圾桶後竄出來，舉起三腳架砸向偷襲者。布魯斯在格擋間隙看見他襯衫第三顆紐扣松開了——和上周在遊艇上一模一樣的位置。

當最後一個歹徒癱軟在地時，蝙蝠镖擦着萊斯特耳尖釘進牆面。記者後退時絆到水管，布魯斯伸手拽住他衣領的力道足以留下淤痕。

"夜間攝影需要許可證。"他壓低嗓音，面罩下的鼻腔充滿維特魯姆人特有的臭氧味——像是雷雨過後的草坪。

萊斯特的喉結動了動，相機鏡頭蓋咔嗒一聲合上："星球日報沒教這個。"他尾音帶着刻意的顫抖，但扶住牆面的手指關節毫無血色變化。

布魯斯突然逼近，皮革手套按上對方鎖骨："你在流血。"其實隻是擦傷，但維特魯姆人滲出的血珠在夜視鏡裡泛着不正常的熒光。

"摔了一跤。"萊斯特舔掉手背血漬的動作太迅速，布魯斯沒來得及取樣。

遠處警笛聲逼近時，他抓住記者手腕按在磚牆上。萊斯特的脈搏終于跳快了兩拍，36.8℃的體溫透過布料灼燒他掌心。"别再跟着黑影跑。"他說這話時拇指擦過對方腕表，表盤下的皮膚沒有汗液。

蝙蝠鈎槍升空的瞬間，他看見萊斯特舉起相機。閃光燈亮起的刹那，布魯斯故意讓披風纏住對方小腿——記者踉跄前撲時，嘴唇擦過他面罩邊緣的麥克風。

"拍得不錯。"他在呼嘯的風聲中抛下這句話，其實早就注意到萊斯特根本沒裝存儲卡。維特魯姆人站在原地仰頭張望的模樣，像極了在巢穴口徘徊的猛禽。

回到蝙蝠洞的淋浴間，布魯斯盯着監控回放。熱水沖刷後背傷口時，他反複慢放萊斯特躲避子彈的0.3秒——記者屈膝的角度正好能避開脾髒位置，就像提前預知了彈道軌迹。

"阿爾弗雷德，把我明天午餐約到星球日報對面的咖啡廳。"

"需要準備氪石粉末調味嗎？"

"換成鉛盒裝的雪茄。"他關掉花灑，更衣鏡映出後背新添的抓痕——昨晚用布魯西寶貝身份約的小模特撓的。這些傷痕的位置恰好能對應蝙蝠護甲的磨損處。

淩晨三點，布魯斯站在星球日報編輯部窗外。萊斯特的工位在第三排，電腦屏幕亮着《哥譚港口貨運分析》的文檔。他看着維特魯姆人撕掉三張打印紙又揉成團，最後在便簽紙上畫了隻歪歪扭扭的蝙蝠。

當萊斯特突然轉頭看向窗戶時，布魯斯已經消失在夜色裡。防彈玻璃上留着個哈氣畫的笑臉，正被雨滴沖刷成渾濁的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