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他睫毛上凝結的水珠："現實是上周地鐵塌方時，他托着孕婦分娩了七分鐘。"真話在喉間燒灼，"直到醫護人員剪斷臍帶。"

他突然湊近，洗發水的雪松味蓋過港口的魚腥："如果我說..."喉結滾動的陰影落在我領帶結上，"超人想用善意麻痹人類呢？"

貨輪探照燈掃過水面，我借着光看清他虹膜裡的血絲。這個角度像極了孤獨堡壘裡氪星AI的掃描射線，仿佛要剖開我三層襯衫下的S标志。

"那你該去采訪他。"我把傘往他那邊傾了傾，雨水順着後頸灌進我的脊椎，"用你揭發走私案的本事。"

萊斯特突然抓住我握傘的手，虎口槍繭的位置與我完美契合："如果他是你呢？"呼吸的白霧模糊了海報上飛揚的披風，"會想要征服這個世界嗎？"

四百米外便利店自動門叮咚開啟，我數着收銀台找零的硬币聲拖延時間。"我連征服廚房蟑螂都做不到。"試着用瑪莎教的和緩語氣，"上周還煮糊了..."

他突然笑出聲，額頭抵在我肩頭震顫。這個觸碰讓我想起氪星水晶生長的嗡鳴，危險又令人沉醉。"克拉克·肯特，"他退後時在玻璃上畫了顆歪扭的星星，"你真是..."

閃電劈開雲層，雷聲吞沒了後半句。我們同時縮肩的動作撞翻傘柄，雨水趁機澆透西裝後背。萊斯特抹了把臉，濕發貼在額角像哥特教堂的彩繪玻璃裂紋。

"回家吧。"他撿起傘時露出後腰襯衫下的舊疤，形狀像被蝙蝠镖劃過的痕迹，"再淋下去要感冒了。"

我握緊傘骨感受他殘留的體溫："超人或許..."雨水順着喉結滑進領口，"隻是害怕孤獨。"

貨輪汽笛再次撕裂雨幕時，萊斯特的指尖劃過我掌心。這個觸碰比氪石輻射更令人戰栗，仿佛他早已看穿我皮膚下躍動的黃色太陽能量。我們踩着水窪走向地鐵站，每一步都像走在孤獨堡壘的冰晶回廊，而他的影子始終與我的重疊成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