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465字)
有一件“小事”不知你還記不記得:韋恩集團曾打算收購星球日報。兩個月以前,那還隻是媒體捕風捉影的傳聞,現在卻成了事實。
當我一如既往走進報社的一樓大廳時,意外見到的便是熟悉的背影。布魯斯·韋恩身着深灰色的西裝三件套,與佩裡一同站在大廳中央用于展示的大型地球模型底下。他單手插兜與佩裡交談,兩鬓的灰白襯得他有些疲憊——那原本應當是他的魅力加分項——韋恩塔的災難的确影響到了他,以至于他都沒心思繼續在白天維持花花公子的僞裝。
我之所以敢光明正大駐足打量他,是因為大廳并非隻有我一個人這麼做。我的同事們圍在他們的幾米開外,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風、叽叽喳喳的人牆——八卦是人類的天性,帶上“記者”這層身份後就成了一種必然炫耀的本領。他們談論着未來養我們飯吃的闊佬,相當多的人已經用上刺啦啦的眼神把布魯斯的西裝三件套裡外剝了個遍。
正當我仍思索布魯斯與兩個月以前有何變化時,報社的旋轉門又一次被推開,克拉克從身後呼喚了我,刻意又不是那麼明顯地貼近我,問我在呆這兒幹什麼。不巧的是,一道帶有溫度的目光在此時穿過了同事們的間隙,落到了我與克拉克身上。
(ds-1389字)
(克拉克視角)
我數着旋轉門玻璃上的雨滴劃痕,第三十七次調整領帶結的位置。萊斯特的後腦勺在人群裡格外顯眼,他今天把頭發紮成了小揪揪——那是我昨晚用手指幫他梳順時随口建議的。此刻他繃緊的肩胛骨線條讓我想起被汽車燈驚動的郊狼,而危險的源頭正站在展示地球模型前。
布魯斯·韋恩的袖扣在吊燈下閃着冷光,比我用X視線掃描過的钛合金還要刺眼。佩裡主編的笑聲比采訪州長時還要浮誇,這讓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氪星人的神經本不該這麼敏感。
"在看新裝的LED屏幕?"我把咖啡杯貼向萊斯特的手背,溫度精确控制在58℃。他的睫毛顫了顫,沒接紙杯反而抓住我的手腕:"在數韋恩西裝上有幾根貓毛。"這謊撒得比實習生第一次交稿還生硬,他拇指正在我脈搏處打轉,頻率比正常心跳快兩倍。
我突然側身擋住人群縫隙,這個動作讓我的後背完全暴露在中央空調的出風口下。萊斯特的瞳孔微微收縮,他總能第一時間發現我領口的褶皺——就像今早他堅持要幫我調整五次領帶結。此刻他的手指正爬上我的後腰,隔着襯衫布料撫平根本不存在的衣褶。
"肯特對并購案有高見?"佩裡的吼聲炸響在耳畔,我轉身時故意撞歪萊斯特手中的文件夾。紙張散落的瞬間,韋恩的目光終于穿過攢動的人頭。萊斯特蹲下的動作比我慢半拍,後頸繃直的弧度像被拉緊的弓弦。
我搶先撿起最後一張紙,指尖在交接時擦過他掌心薄繭。那些繭子的位置與鋼筆握姿完全不符,這個發現讓我差點捏斷塑料文件夾。萊斯特起身時嘴唇擦過我耳尖:"晚上要不要試試我改良的匈牙利炖菜?"他的氣息比淋雨的雛鳥還潮濕,而韋恩正在十米外整理袖扣,金屬反光刺得我視網膜發燙。
(布魯斯視角)
地球儀底座的鋼化玻璃映出我第七次調整的領帶夾,萊斯特的血讓這具身體的自愈速度快得惱人。佩裡正用香腸般的手指戳着收購協議,油墨味混着他過量的發膠,讓我想起萊斯特打翻在蝙蝠車裡的3D打印機顔料。
人群突然裂開細微波紋,像黑門監獄放風時的騷動。我的餘光鎖定那绺不聽話的鬈發——兩個月前它還纏在我安全屋的枕頭縫裡。萊斯特的站姿比在哥譚時松弛12度,手肘與那個戴眼鏡記者的側腰保持着1.7厘米的危險距離。
克拉克·肯特的襯衫第三顆紐扣系歪了,這不該出現在星球日報的年度最佳着裝獎得主身上。他的手掌懸在萊斯特肩頭,像是要捕捉根本不存在的飛絮。我故意将鋼筆帽彈開,金屬落地的脆響讓佩裡打翻了咖啡。
萊斯特彎腰時露出後頸的淡粉色印記,比我留下的任何痕迹都要淺淡。肯特的手掌比他先觸碰到地闆,指關節在地磚上壓出細密裂紋——這種材質需要三噸壓力才能産生破損。這個發現讓我舌根泛起苦味,阿爾弗雷德今早準備的胃藥在西裝内袋發燙。
旋轉門灌進的風掀起肯特的衣角,露出皮帶扣上嶄新的劃痕——紋路與萊斯特公寓鑰匙的鋸齒完全匹配。我收回鋼筆的動作比計劃中快了0.3秒,佩裡吓得把手拍在自己油光發亮的腦門上。萊斯特終于擡頭看向這邊,他的虹膜在吊燈下泛着冷調的灰藍,而隐形眼鏡的瞳孔縮放功能正幫我精确記錄下他喉結滾動的頻率。
"合作愉快。"我把協議遞給佩裡時指節發白,手腕還留着萊斯特曾留下的齒痕。肯特正用身體遮擋住五分之三個萊斯特,這個護衛姿态愚蠢得讓我胃部抽搐——如果他見過萊斯特徒手掰斷狙擊槍管的樣子。電梯門閉合的瞬間,我看見萊斯特握住肯特的手,指尖沿着對方掌紋緩緩描畫,這個動作他以前總在我分析監控錄像時用來幹擾全息投影的觸控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