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習歸練習,尋常人何須這般大費周章?
再者,她懷裡那柄箜篌的用材、做工一看便是價值不菲,并非尋常人家能購置的,上頭也并無出自皇家禮樂司的标識。
可見此女所言,漏洞百出。
眼下,無非是有心人派了她來,刻意要在今夜引自個兒出來相見。
一開始徐星落也懷疑過此人刺客的身份,但她知曉,她身為公主的這條命,留着對朝中那些人還有用,先前那些個入幕之賓,想來并不想她這般快的死去,指不定就在暗處布下了眼線,防着她一時想不開自戕又或者被人暗殺。
“方才那曲子,是你所作?”面對琴女拙劣的謊言,徐星落看破不說破,順着她的話,預備繼續探聽一番。
“一位書生趕考,逢附近的九年客棧住宿,此未名曲乃書生年前中秋夜所留,民女僥幸,僅聽得半曲。”
徐星落颔首示意她再奏一遍。
琴女今夜演奏的箜篌,那未名曲,乍一聽竟與她先前聽過的《訣别書》有幾分相似。
今晚借着月色,輕快空遠的奏曲,倒越發惹人心傷。
她拂了拂袖,若是能見着作此曲之人便好了。
曲逢知己難言,伯樂更為鮮少……
想來他當時的心境便與自個兒相差無幾。
且慢,書生?進城趕考──
那人,豈不是與今年秋闱有大關聯?
──她就知道這遊戲的場景沒有一個是多餘的!
徐星落強壓下心頭的震撼,靜默等着琴女,見她抱着箜篌一動不動,似乎是在等自個兒的回應。
“你早些歇着。”徐星落試探開口。
琴女如蒙大赦,抱着箜篌躬身行禮便匆忙退下。
徐星落:……
失策了。
不過話說回來,今夜她聽見的二分之一的未名曲,有什麼用呢?
夜漸深,她緊了緊松散的淺薄春裳,擡步回了屋中。
褪下鞋襪,剛要側身躺下,便跌入了一個極為厚實滾燙的胸膛。
“唔!”徐星落剛要大喊求救卻被那手捂住了唇。
“皇姐,你近來,可是在躲着我?”
糟糕,被發現了。
“怎麼?心跳得這樣快?是被我說對了麼?”身後人另外一隻手則覆上了她的心口,指節微微屈起,漸漸的,便移了位置。
“嗯唔……”
别,别揉了……
她身上的淤痕雖然因着舒痕膏的關系褪去了不少,隻是,明日便是國祀大典,容不得他這般放肆縱為!
“哼哧!”
徐星落擡手,一把抓住他灼熱的手掌,趁着他微頓之際,毫不猶豫地張開嘴。
“皇姐又欺負人了。”那人假意抽了口氣,故作委屈出聲。
徐星落沉眸,氣息微喘,平靜地望着寝居漆黑的平頂。
幾時開始,身後的少年已長成了青年的模樣,肩寬腿長,攬着她腰身的手也長,還有那處,更是氣勢嚣張,硌得她腰疼。
身為他的皇姐,她先前竟渾然不覺。
若非春日夜宴那一晚的荒唐糾纏,她……
被她咬得脫了掩唇的手,風止還有另外一隻手,索性一手托着她的腰身,一手環覆她的肩,露出利齒,咬住她的耳朵質問:
“為何不肯見我?說話。”
小公主無聲斂眸,喉間酸澀斐然,若能重來一回,她甯願就此結束于那一夜。
如今面對風止這般催逼,他顯然是不願同自個兒好生了斷的。
現如今,再多的說辭隻會激怒他。
以風止如今的心性,纏拉着她發生比先前還要過分之事也未可知。
更何況,她此時衣裳單薄,稍一掙紮,更能便于他行事。
“皇姐……”
“皇姐好狠的心……”
“此言何意?”徐星落偏頭,他難不成猜到了她此刻要斬斷所有的心思?
【系統助理小錢錢:當前關鍵人物的怨氣值:78】
徐星落蹙眉,這數值,也不算特别高,但也不算低了。
“皇姐不知,這些時日,見不到你,我寝食難安得緊……”他埋首,蹭了蹭頸窩。
【系統助理小錢錢:怨氣值-1,當前怨氣值為77】
徐星落:……
見她沒有推拒,風止心下暗喜,随即翻身,将她圈在懷中。
【系統助理小錢錢:怨氣值-1,當前怨氣值為76】
“皇姐~你想我不想……”趁其不備,風止俯首,迅疾地貼了貼她的嘴角。
徐星落愣住了。
覆于上方的那人一雙狐狸眸露出了得逞的笑意,哪還有半分委屈的模樣?
【系統助理小錢錢:怨氣值-10,當前怨氣值為67】
徐星落無語,揮手關閉了系統自動播報。
合着在風止這裡,怨氣值消除密碼就是和他貼貼吧?
徐星落冷着臉,擡手撫上他的側頰,隐隐約約間,她好像又能看見他身後那條快要旋轉成螺旋槳的修勾尾巴了。
“皇姐明明也在想我,為何不肯見我?”
徐星落略苦惱,怎麼又繞回來這個問題了?
果然,這個時期的風止都成了條詭計多端的修勾……在暗戳戳地套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