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月老麼?”步遲盯着那拾級而上的白發老翁,詫異不已。
【彈幕:哦豁,月老這是要給醫仙說媒還是給星天這位油鹽不進的犟種啊?】
【彈幕:蹲一個。】
“本座傳信讓他來的。”
聞言,步遲冷冷瞥了眼身側的時雲起,敢情這厮對神女還是賊心不死。
月老笑眯眯地上前,短小的腿腳跑動間,腰上的紅線密集得宛若紅蟻搬家,連帶着一串串姻緣鈴铛發出極為清脆的響動。
“閣主喲,今個喚小仙來,可算是想明白了麼?”
一手拿着姻緣簿,一手提着朱筆,月老在時雲起跟前站定,恭恭敬敬地朝他行禮。
天界各仙皆知,這位星天閣主可是當今天界女帝的胞弟,是無論如何都得罪不起的存在。
“不知閣主,這是相中咱們天界的哪一位女君了呢?”一大早便聽見了喜鵲來敲門,月老接到消息,顧不上别的,揣着姻緣簿便興緻勃勃入星天。
話說回來,自從雲霄峰的那位神女隕落之後,時雲起便被天界女帝囚在星天閣中。
作為月老,險些以為這位星天閣主清心寡欲得要斷情絕愛,正苦惱得很……
如今總算有了新的進展,月老屬實好奇,也不知是哪位女君這般蕙質蘭心,竟能撬得動這鐵石心腸的犟種疙瘩。
雲霄峰常年未能重新盛開的紅茶花,此刻卻繁茂得如同當初神女在世時的景狀。
一時間,群峰上下的弟子們無不驚詫。
随即見到現任掌門,亦是他們先前的大師兄竟早早出了關,領着衆弟子在峰口等候。
“自從神女隕落,雲霄峰許久未曾接待外客了……”
“正是呢,也不知是哪位仙家今日到訪,竟能驚動掌門親自下山相迎。”
“莫不是星天那位?”
“聽聞神女出事那夜,星天閣主便被天界女帝下令囚在閣内,非召不得出,如今又如何能來咱們峰中?”
“噓——莫要多言,峰門似有異動。”
一時間,掌門身後的雲霄峰弟子紛紛噤聲,低下頭去,不敢再妄動。
“恭迎神女。”
雲霄峰掌門合掌,拱袖,恭敬欠身,朗聲奕奕。
衆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個兒的耳朵。
——神女?
——怎會是神女?
——神女不是早已隕落了?
——爾等若是再多言,即日起便罰在峰底灑掃,終身不得上峰。
掌門此言一出,衆弟子連忙收斂,不敢再私下用傳音符竊竊私語了。
就在此時,雲霄峰常年凄清得隻能聞到冰寒的冷冰的味道,此刻那紅茶花的香味讓人不禁沉浸其中。
這些年來,掌門命他們栽種過不少的紅茶花,可是每每落了土沒幾日,雲霄峰的積雪便會加倍增厚,就連那好不容易長出新葉的紅茶花也迅疾地枯萎。
導緻好好的雲霄峰,倒是險些淪為醫仙的住處那般,高聳入雲,一望無垠的冰窟隆洞似的。
衆多新來的弟子從未見過雲霄峰當年的紅茶花綻開的盛景,如今可以大飽眼福,一時間沒忍住,偷偷擡起眼觑了那香味最為濃郁之處。
等等?
那比人界帝王的禦園中的櫻桃還要嫣紅的唇色。
還有那堪比妖界海域裡最璀璨的明珠的瞳仁……
卷翹的眼睫,便是連天界最為榮美的仙雀身上的羽毛也黯然失色了。
還有那被天神雕刻得如同雲巅玉琢的鼻梁……
那女子,究竟什麼來頭?
竟生得這般貌美?
怕是這三界之中,再也找不出媲美那女子半分的仙子了……
新來的雲霄峰弟子立在風中,面目怔愣了好半晌。
“今年新招的弟子,還得勤勉些。”
徐星落注意到他們絲毫不掩飾的目光,淡淡啟唇。
掌門連忙把腰身壓得更低了,“徒兒謹遵師尊教誨。”
随即轉身,掌門擡袖,亮出了一枚紅髓玉牌,高聲斥道:“傳神女令,新晉的弟子近來在峰底須得勤加修煉陣法,三月後開啟試煉小考,淘汰者,即刻逐出峰外,終身不得再度參與遴選。”
徐星落撇唇,不愧是她當初親選的大弟子,如今越發有了沉穩的管理氣質,屆時,将雲霄峰徹底交于他,也算放心了。
“遵命。”
衆新晉弟子紛紛蹙眉,随即含淚應下。
一想到今個兒得以見到那神女的面容,就算是被罰出峰也是心甘情願的。
但是一想到通過試煉之後,便能日日見到回歸雲霄峰的神女,那更是求之不得。
他們那一瞬,忽而能明白多年前那孽徒風止,為何因着神女而發瘋入魔了……
換做是他們有那樣的修為,也是不吝傾盡所有,試上一試的。
畢竟,那可是神女啊!
這世間,能有何能與她相提并論的!
再者,星天那位閣主為了替神女緩解天雷,更是被天界女帝罰禁足近千年,起初他們實在不解為了神女至于嗎!
如今看來,星天閣主這般,實在是情有可原。
倘若換成他們主掌星天,就算被罰禁足萬年,也是在所不惜的!
神女回歸雲霄峰一事,僅僅半日,便已經轟動了三界。
而此刻的星天上下,更是忙忙碌碌地擡着各種稀有珍貴的星石和接近天界二分之一的異寶作為聘禮,馬不停蹄地直奔雲霄峰。
低頭掃了一眼窗台那含苞待放的靈花,徐星落不再猶豫,接下來星天小仙送來的婚書。
星天閣主與雲霄峰神女大婚這日,三界之中富有名望之輩皆數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