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熱……
夏天的海邊為什麼也這樣熱?
徐星落挨着他的頸窩,難耐地低吟了一聲,勾着手臂,環抱着他的脖頸,艱難地吐息:“易行……我……”
易行想要收回搭在她腰間的手,一股極為甜膩的香味忽地闖入鼻尖。
讓他的手臂狠狠一頓,面上更是怔怔然。
“好紅啊……你也發燒了麼?”徐星落睨開了一道眼縫,指尖輕緩地劃過了他滾動不已的喉結。
這般看似關心的輕微又簡單的手勢,卻撩得易行再難以自持,索性一把擡手壓住了她的後腦勺,讓她貼近了自個兒心口,那顆怦然直跳的心髒,在此刻,因為她,也隻為她。
耳畔傳來了急促又劇烈的心跳聲,徐星落咬着唇角,感覺更熱了。
“易行,我有點,難受……”徐星落抓着他節骨分明的手,試圖緩解半分,可越是與他十指相扣,便越發不能自抑,一時間,連帶着眼眶的水意都彌漫得更加泛濫了。
“睡着了就好了。”易行俯首,輕輕貼了貼她咬得泛紅的唇,不斷地高階自己,再忍忍,不能酒後亂……
要克制。
不能趁魚之危。
他不想第二天醒來,看到她難過的表情。
畢竟,他最受不了看她哭了。
可是,尋常的醉酒,熬到此時,也該昏睡過去了,謹慎的一把抓住了徐星落往他胸膛肆意作祟的手,易行皺眉,懷中的人魚王裔,此刻怎的還是這般磨人?
“嗚——”
白豚們亦是察覺到了這股極為濃烈的異樣氣息,連忙拍打着魚鳍,催促着易行趕緊去找海醫。
易行注意到她呼出的逐漸灼熱的氣息,和那股越發香甜的味道,心下一個咯噔,難道今晚,她……并不止是醉酒這麼簡單?
易行極力回憶之前徐星落醉酒時,在海域與他的小打小鬧……
與此刻的她,截然不同。
她的狀态很是不對勁。
指腹搓了搓她泛紅的眼尾,易行試圖讓她清醒一點,不料沾染了一片濕濡,他的心裡豁然揪緊。
這樣強行壓抑下去,不是辦法。
如今海域沒有開放通道,他沒有特殊的權限帶徐星落回到海域的人魚王宮找海醫診治。
因此,隻能帶她去人族的醫療艙試試看……
白豚把易行二者從月亮島送到了海岸的沙灘前,擔憂得撲騰着海水,連續低吟了好幾聲。
【我會把她安全帶回來的。】
易行說完,抱緊了懷裡顫抖不已的徐星落,坐上了海灘邊停駐的飛船。
普通的醫療艙對人族的體質來說,得以充分治愈常見的不适。
……
但她作為人魚……
易行抱着徐星落,調轉了飛船設定的方向,快步跨進了步遲的實驗室。
“嘀──”
刺耳的警報聲驟然響起。
步遲眉頭緊皺,
“怎麼這時候才送過來?”
易行懶得費時間解釋,直接把她放在了醫療檢測台上。
實驗室船艙四周的燈光感應到了濃烈的氣流,随即自動調節的光線的明暗度。
“她怎麼樣?”易行雙手搭在腰間,花色襯衫的衣角被順勢捋開,腰間皮帶下的那一雙長腿微微岔開,很是不安地在台邊來回走動。
儀器上顯示的數據,已經能夠充分彰顯這條人魚正處于特殊的時期。
再加上那濃郁得不像話的氣息……
其實步遲在徐星落進門的那一瞬間,就險些被她身上散發出的異香沖昏了頭腦。
他無須進行過多的檢查步驟,一眼就能看出。
成年後的人魚,在今夜,屬于她第一次的發/期到了。
但很明顯,由于易行的血脈原因,他此刻不能很好識别出來徐星落此刻正在經曆巨大的變化。
“你先出去。”步遲垂在白大褂身側的手微微蜷了蜷,暗暗松了口氣。
易行猶疑的腳步倏地一頓,桃花眸裡湧動着幾分執着,“不行,我要守在這裡。”
要是她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步遲這個家夥,那自己費了好大勁才喚起她在海域王宮的回憶,又算什麼?
易行這般沉聲拒絕,倒也在步遲的意料之中,他卷了卷袖口,摘下了口罩,一雙清冷的眼眸隔着鏡片直視着易行,冷冷道:
“人魚散發的氣息種類太多,繼續呆在這裡,隻會幹擾儀器運作。”
實驗室的門重新關上。
檢測台上的燈光漸漸集中,籠罩在蜷縮成一團的人魚身上。
透明隔闆背後,便是一個巨大的水族箱。
那裡長時間供氧,有足夠的空間給她……
眼下,隻需要争取到充分的時間。
他就能……
冰冰涼涼的指腹輕輕撫上她汗涔涔但紅得誘人的側頰,步遲指節淺淺彎曲,捋開她的發絲,随即一向下,撫挲着她的嘴角。
“唔……難受……幫,幫我……”徐星落被燈光照得有些睜不開眼。
連帶着淚水又或者是汗水,眼前像是蒙了一層厚重的玻璃,讓她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
是易行麼?
他的發燒的症狀這麼快……就已經好了嗎?
那為什麼她還是這樣難受?
易行把她帶到哪裡了?
為什麼聽不見海浪翻卷的聲音了。
就連白豚的吟唱也聽不見分毫。
“嘀嘀嘀──”
這是,什麼聲音?
【聽我說,别緊張。】
【你的發/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