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夏點頭,給他提前打了個預防針:“你的意識進去後會自動轉變成小男孩,我指的是聲音。”
“正好我也受夠了,其實我一直想問,到底誰教你換的這個聲音?聽起來像霸總文裡的管家。”
“不好嗎?”驕傲的程借景提起自己滿意的聲音,語氣也變得自豪起來,“我翻遍了人類的語音庫。”
“不好。”可惜他面前站着的是控夏,“跟你的小學生情緒相配,簡直活脫脫傻子出世。”
嗚。
程借景無能狂怒,慫慫的将自己的意識附在面前的小男孩軀體上。
再睜開眼,他隻能看見控夏的腰帶。
“我怎麼……?”變矮了三個字沒出口,程借景摸着自己的嗓子,難以置信。
“哈哈哈。”頭頂傳來控夏的嘲笑聲,“程先果然有先見之明,男童音加小學生情緒,絕配。”
說完這句,她随手撸了把小學生的黑發,“走了。”
程借景一隻手護頭,一隻手護脖子,對自己消失的管家男音感到十分難過。
他不說話,隻是怒視着控夏。
“你再看也改變不了什麼,男童音是被寫進底部程序裡的,隻要你待在裡面,就是這個聲音。”
控夏無情道:“跟你的管家音說再見吧。”
程借景非常憤怒,他握緊了拳頭,往旁邊洩憤一錘。
哔。
程借景吓了一跳,随之而來的是熟悉的聲音。
控夏看着彈出來的畫面,面無表情想:跟小學生對話就是費勁。
她向下一瞥,見小學生臉貼在透明罩上,緊緊盯着畫面上的女人看。
不過有時候還是挺乖的。
畫面裡的女人自然是程先。
程借景聽着活潑上揚的女音,像十年前無數次那樣,擡頭仰望那張臉。
那張看過無數次的臉。
-
程借景是被控夏牽出來的。
他已經良好接受了控夏的小學生說辭,乖乖牽着控夏的手。
雖然對方并沒有照顧他的意思,步子跨得大,兩條腿掄得飛快,輕輕松松把他丢到後面,還要轉頭嫌棄他走得慢。
“你不看看身體結構的區别嗎!”程借景憋紅臉,大聲控訴她。
對方看他兩眼,歎了口氣,一隻手直接把他圈起來。
“我現在沒時間走那麼慢。”
好吧。
根據事實來看,她說的這句話是正确的。
既然如此,程借景也不再掙紮,反正不用自己走路。
控夏擡擡手,簡略道:“報時間。”
被提醒的程借景:“……下午四點四十八。”
剛剛好。
控夏踏進小屋時,是下午四點五十。
“回來了。”
她朝着聲音的源頭看去,看見已經圍成一圈的五個人。
“你們好。”控夏跟他們打招呼,順手放下手邊的人,“我應該沒遲到。”
程借景看見這麼多人,原本要說出的話不說了,躲在控夏身後。
控夏小聲吐槽他,“十年了還怕見到生人,你羞不羞。”
程借景梗着脖子嘴硬:“你少管!”
她警告似的捏了一把他的臉,走到沈禮聿面前。
對方很自然地開口,像是在跟她彙報:“監控内容已經替換,瞿儀宗查不出破綻。”
“你的那位姐姐已經被放回去了。”
“謝謝。”控夏說。
沈禮聿搖搖頭,低聲道:“先坐吧。”
“老梁,王閱,許從海,許從山。”
控夏随着沈禮聿手掌的方向,一一同被點到名的人微笑對視。
在短暫的視線接觸中,腦海生成第一印象。
老梁是男的,短寸,留着絡腮胡,眼睛混濁,看着已經年過半百。王閱也是短發,發色微銀,眼尾上挑,跟她對視時瞳孔亮晶晶,應該是給她挑衣服的那位女士。
許從海二人是一對男性雙胞胎,銀色長發,同她微笑時嘴角弧度相似,動作同步,看上去歲數不大。
認過臉後,進入正題。
沈禮聿讓老梁從包裡拿出合同,薄薄的幾頁紙被訂書釘釘住,推到控夏面前。
紙質合同?
控夏饒有興趣翻了兩頁,發現裡面的内容很少。
她不再動,手指搭在上面。
“咳咳。”沈禮聿手握成拳擋在唇邊,正色道:“瞿儀宗把你的個人檔案從電子系統裡面删除了,所以電子合同無法起到效用,我們就采用紙質合同,以按壓手印和錄入虹膜的方式進行。”
“有什麼區别……不都沒有作用。”程借景小聲吐槽。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後知後覺的程借景雙手捂住嘴巴,尬笑着往控夏身後躲了躲。
“我的個人檔案也被電子系統删除了。”沈禮聿道,“紙質合同的效用是确定身份和明确合作内容,違約賠償不根據玫瑰法案。”
他從輪椅旁邊取出五枚芯片,擱置在桌上:“這五枚芯片會被植入我們體内,隻要指紋和虹膜錄入成功,它就會生效。”
控夏撿起一枚,仔細查看之後,把程借景從後面拎出來,“掃描。”
程借景頂着另外五個人的視線壓力,用瞳孔掃描一遍,沒有仔細看内容,然後把芯片扔回桌上,悶悶道:“好了。内容已經傳輸到你通訊器上。”
控夏點開通訊器,翻閱過一遍後眼角抽動,擡頭掃了他們五個人一眼,又把程借景拎出來,“掃描。”
她把合同扔給程借景。
隻有幾頁紙,看起來是很快的。
程借景翻到最後,不自覺将自己的真心話說出口:“黑奴條約!”
“嗯?”控夏加重語氣。
她眼皮跳跳,滿臉嚴肅地盯着程借景。
程借景把合同放回桌上,極快的掃了他們一眼,湊到控夏耳邊,氣急敗壞:“你把我帶什麼地方來了?!福利那麼好!天上哪有掉餡餅的事,小心被他們幾個騙了!”
他說着話,同時快速調出上一份文件内容,吓得語氣變了個調,“這妥妥詐騙啊!你快帶我走!”